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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陵 发表于 2017-9-20 18:06

向喜英 轉益多師皆我師

[size=5]向喜英
轉益多師皆我師
——《無慾齋雜彈》五十
有唐大詩人杜子美先生之所以能夠成為後世尊崇的詩聖,原因固多,但最重要的一點,我認為是他善於轉益多師。他在《戲為六絕句》之六云:『別裁偽體親風雅,轉益多師是汝師。』清人錢謙益詮釋曰:『別者,區別之謂;裁者,裁而去之也。果能別裁偽體,則近於風雅矣!』轉益,則是博採眾家之長以自益,意即博學廣覽,必然獲益。做詩欲成,欲雅,欲精,此乃不二法門也。鄙愚對此深信無疑。
我在《無慾齋雜彈》之三、之四、之五曾言及,學詩走過許多彎路,浪費了很多時間,從十七八歲到四十多歲都一直在摸索,瞎闖,大抵到大衍之年才知『詩命』,即『轉益多師』之所獲也。『轉益多師』,眾多師者即歷代特別是唐宋名家名篇也,我幾乎遍讀之並抄錄不少,大多刻錄於腦海深處以備應時參酌。而同代之師可即時直接交流,亦必不可少。除業師黃元儀、經本植二位不時面命外,劉克生、李立新、朱承義、王淡芳、陶懋勳、趙家怡、童明倫、陶道恕、傅義、趙玉林等數十位詩壇前輩均直率指出過我習作的許多病候,楊盛清、魏啟鵬、滕偉明、謝儒弟、米邦榮、何崝、彭君洋、毛谷風、鄧世廣、王翼奇、劉夢芙、王震宇等許多同學、同輩也隨時指出拙詩之疵謬。陳仁德說得頗委婉,『除去若干,皆是好詩』,我明白,這『若干』皆失敗之作也。後來交遊益廣,我眞心誠意抱著『轉益多師』的虛心態度向所有人請教,無論是八九十歲的詩壇耆彥,抑或二三十歲的毛頭小子,只要有一處之長我即虛懷拜習之,確實獲益不少,詩益成熟多矣。同時,我若發現誰的詩作有瑕疵,也直截了當地指出,使之益臻善美為樂事。北京名宿張中行先生年九十有奇,出版舊體詩詞集《說夢草》,蜚聲一時,我邊讀邊記錄其誤訛十餘處,函遞其宅,旬日即收到張先生復函,虛懷採納。對津門江嬰先生的十多首詩也提出過修潤建議,他也誠懇接受。對同輩和年輕人的詩作批評則更多,多數都熱情接受並予改正,或作出解釋。因此,我認為『轉益多師』是相互的行為,即彼此磋礱切厲,皆必有獲也。
孟夫子有言:『人之患在好為人師。』(《孟子.離婁上》)誠至言也。我先後課徒於初中、高中、中專、專科、本科,近四十年,深知為師者之任重,亦知為師者之艱難,雖忝獲『特級教師』之譽而不敢以師自傲。在與眾詩友交往中,我最崇尚以『詩友』名份交往,而厭以『師徒』關係定格。試想,一定師徒格局,則師者必尊師面自許,高高在上,好像白璧無瑕,無所不知;徒者則必以徒身自持,畢恭畢敬,好像萬般皆下,自愧難如。人為地劃條鴻溝,分為兩等,反覺生分。見過一些為師者,明明有瑕而不覺,仍大言不赧,高談闊論;也見過一些高徒,實學有大進甚至超過其師,仍謹小慎微,唯諾慚形。而我一律以『詩友』待之,無論年高德劭的大學教授還是默默無聞的鄉村青年,無論叱吒詩壇的驍勇幹將還是初涉詩苑的懵懂學徒,我都以平常心、朋友份待之,彼此坦然交流,無拘探討,品茶細語,把酒高談,疑團盡釋而佳詠終成,快何如哉!
轉益多師,所交數百詩友皆我師也,亦皆我友也,彼此毫無滯閡,坦然交往,並皆進益,何樂而不為耶?詩曰:
轉益多師皆我師,前賢時俊並相宜。襟懷恢廓眞如谷,藝海徜徉任所之。
(二○一七年九月十九日)[/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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