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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冒辟疆著作《红楼梦》中几个女性形象的原型试证 [打印本页]

作者: 王中陵 时间: 2020-9-22 23:21 标题: 冒辟疆著作《红楼梦》中几个女性形象的原型试证

冒辟疆著作《红楼梦》中几个女性形象的原型试证
赤岸柳 2017-06-24    金柳园
   冒辟疆，与陈贞慧、方以智、侯方域并列为晚明四公子。他是一位才华横溢而又风流自喜的贵族公子，英俊而儒雅，倜傥又多情，时有“东南秀影”和“人如好女”之誉。金坛张明弼在《冒姬董小宛传》中说：“所居凡女子见之，有不乐为贵人妇，愿为夫子妾者无数。”他的婚姻和爱情生活极具传奇色彩，曾与诸多天仙般女子亲密交往，其中与之相爱而有文献可考者就有十余位。
   一位西方哲人说过，对待女性的态度的提升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标志。归有光《项脊轩志》《寒花葬志》等关注和尊重女性的散文的问世，让我们看到中国文人新生的曙光。而到冒辟疆，则精神和思想已焕然一新，仿佛一轮红日，凌空照耀大地。
   冒辟疆对与之相爱的女子，不仅仅是亲昵，亵玩，更是体察，理解，鉴赏女性的美善。不仅仅是理解，鉴赏，更是由衷赞美和崇拜。那些绝色女子对他来说，岂止尤物，直是神仙。
   从昵友到知音，乃第一层面的升华。从鉴赏家到崇拜者，则是第二层面的升华。如此，冒辟疆已远远超越一般风流才子。歌德《浮士德》题词说：“永恒之女性，引领我们走。”冒辟疆精神层面庶几达到如此境界。在著作《红楼梦》之后，风流才子冒辟疆，早就升华为情之圣徒曹雪芹了。
   冒辟疆不仕清朝，隐居水绘园，不仅是守节，更是守情，守真。马斯洛人本主义心理学认为，人类心理需求之金字塔，从低到高分为生理，安全，归属，尊重，自我实现五大层次。冒辟疆晚年秘密创作红楼梦，已经超越前四个需求，直抵自我实现的最高境界。他不需官爵，不需名声。他一心要做的是替闺阁中绝色女子作传，把他的爱，他的理解，他的崇拜，表达出来，流传不朽。

请诸君重新阅读《红楼梦》开头第一段：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也！当此，则自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绔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谈之德，以至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我之罪固不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乃是第一回提纲正义也。开卷即云‘风尘怀闺秀’，则知作者本意原为记述当日闺友闺情，并非怨世骂时之书矣；虽一时有涉于世态，然亦不得不叙者，但非其本旨尔。阅者切记之。”
   既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那么怎样来“使闺阁昭传”呢？冒辟疆的做法就是“用假语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
   冒辟疆在敷衍故事时，每将真事隐去，而把他所亲近和熟悉的闺阁中人的音容行止择其所需嫁接到书中人物身上。既隐而不露，又有迹可循。今天，我就选择其中六位闺秀，揭其密码，与诸君共赏。

一、林黛玉与董小宛
   林黛玉的原型是董小宛，几成定论。而且，这原型是完整意义上的原型。前人说在，无须赘言。我这里稍微补证一二。
   王梦阮、沈瓶庵的《红楼梦索隐》曰：“小宛名白，故黛玉名黛，粉白黛绿之意也。小宛书名，每去玉旁，专书宛，故黛玉命名，特去宛旁，专名玉，平分各半之意也。且小宛苏人，黛玉亦苏人。小宛在如皋，黛玉亦在扬州。小宛来自盐官，黛玉来自巡盐御史之署。巡盐御史即为盐官，二字谜语趣甚(书中用谜语者甚多)。。。。。。不特此也，小宛爱梅，故黛玉爱竹；小宛善曲，故黛玉善琴；小宛善病，故黛玉亦善病；小宛癖月，故黛玉亦癖月；小宛善栽种，故黛玉爱葬花；小宛能烹调，故黛玉善裁剪；小宛能饮不饮，故黛玉最不能饮；小宛爱闻异香，故黛玉雅爱焚香；小宛熟读楚词，故黛玉好拟乐府；小宛爱义山集，故黛玉熟玉溪诗；小宛有奁艳集之编，故黛玉有五美吟之作；小宛行动不离书史，故黛玉卧室有若书房。且小宛游金山时，人以为江妃踏波而上，故黛玉号潇湘妃子。。。。。。又小宛著西洋褪红衫，人惊绝艳，故潇湘窗帧，独言茜纱，有意关合处也。”
   王沈所言九成正确。但他们似不知董小宛葬花之事。而《红楼梦》索隐派代表人物邓狂言在《<红楼梦>释真》中说：“葬花诗，此落花之咏也，于小宛都甚贴切，不须饶舌。”他索性将小宛葬花与黛玉葬花直接联系起来了。
   网络有人说：董小宛自归冒襄为妾时，正当清兵南下，大明王朝即将覆灭。董小宛跟随丈夫避难于海盐南北湖。过不多久，冒辟疆却产生了要出山做官，离她而去的念头。董小宛百感交集，看到春尽花落，怅感身世飘零，又将无依无靠，更不知自己将会葬身何处？她以扫残红、埋香丘的行为，自喻将自己葬于鸡笼山麓；她写“一个西湖看不够，郎休别处慕虚名”的诗来劝夫；她多次向冒辟疆表示从一而终、与命抗争的决心。用如此种种的举措去打动丈夫的心怀。最终冒辟疆打消了重走任途、离董而去的念头。留下来继续共度他们的美好时光。
   此说法似乎过于理想化。但董小宛不仅是冒辟疆的侍妾，更是冒辟疆的红颜知己，心灵契合，精神上对冒辟疆影响甚大，应是毫无疑问的。一篇《影梅庵忆语》可做明证。董小宛在冒辟疆守节不仕清的行为当中起到外人所大不知悉的作用，所以与董小宛为冒辟疆所欣赏一样，《红楼梦》中，林黛玉为贾宝玉所钦佩和敬慕的，最在厌恶仕途经济一点。这方面，宝黛心灵，息息相通。三十二回里史湘云说：“如今大了，你就不愿意考举人进士的，也该常会会这些为官为宦的，谈讲谈讲那些仕途经济，也好将来应酬事务，日后也有个正经朋友。让你成年家只在我们队里，搅得出些什么来？”宝玉听了大觉逆耳，当时就说：“姑娘请别的屋里坐坐罢，我这里仔细腌臜了你这样知经济的人！”袭人忙说：“姑娘快别说了，上回宝姑娘说他一回，他也不管人家脸上过不去，嗐了一声拿起脚来就走了。这里宝姑娘的话也没说完，见他走了，登时羞的脸通红，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幸而是宝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闹到怎么样，哭的怎么样呢。提起这个话来，真真的宝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讪了一会子去了。我倒过不去，只当他恼了。谁知过后还是照旧一样，真真有涵养，心地宽大。谁知这一个反倒同他生分了。那林姑娘见你赌气不理他，你得赔多少不是呢。”宝玉道：“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帐话不曾？若他也说过这些混帐话，我早和他生分了。”袭人和湘云都点头笑道：“这原是混帐话。”

董小宛与冒辟疆闺阁中的议论我以为大抵如此。
   有人驳斥王沈说，黛玉号潇湘妃子乃是用湘妃竹典故，并非纪念与冒辟疆游金山被时人誉为江妃踏波。这是典型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黛玉号潇湘妃子，我知道来源有三，除上述两点外，还因为冒辟疆董小宛栖隐之水绘园有湘中阁一景，《红楼梦》中大观园与之对应就有潇湘馆，潇湘馆主林黛玉自然就成了潇湘妃子。三个原因合在一起，雄辩的证明，《红楼梦》只能是冒辟疆所作。

二、贾元春与苏元芳
   元春，四姐妹之首，因才貌加封贤德妃。其性格沉稳，高贵，雍容，和煦。其为人贤孝，慈爱，节俭，精细。其身份乃贾政嫡长女，宫中女史，凤藻宫尚书，贤德妃。颇有为弟妹之尊的威仪和德才。元春美貌之外兼有才情。元春从家里带进宫中的丫环叫“抱琴”，此暗示元春的长项乃是抚琴弄曲。大观园省亲一段可见元春的书画诗词底蕴。元春说自己素乏捷才，只是身为大家姐，又是皇妃的谦逊而已。宝玉幼时由元春启蒙教育，聪敏灵慧之性，由其徒即能略窥其师，才华气质方面，元春应不输于大观园中的众姐妹。
元春的原型非苏元芳莫属。
首先，名字藏密码。元春，元芳。元，第一也。芳春相连也。
   轰动一时的“芹溪书箧”，上刻有兰花，旁题两句诗：“清香沁诗脾，花国第一芳。”这书箧现已被证明乃冒辟疆之物。“花国第一芳”，元芳也。此书箧乃冒辟疆赠爱妻，的的闺阁中物也。另外据报道，箧门的背面右边用端庄凝重的章草写着“为芳卿编织纹样所拟诀语稿本，为芳卿所绘彩图稿本，芳卿自绘编锦纹样草图稿本之一，芳卿自绘编锦纹样草图稿本之二，芳卿自绘织锦纹样草图稿本”等语。这端庄凝重的章草，乃冒辟疆所书。“芳卿”乃冒辟疆对爱妻苏元芳的昵称。我怀疑章草云云，乃是对冒辟疆书法的误认。冒辟疆行草具有章草的点画特征，初通书法的明眼人都知道。再据报道，在这五行字的左边，则是用挺秀的行书淡墨写着的一首七言律诗。全诗如下：

丧明子夏又逝伤，地坼天崩人未亡。
不怨糟糠怨杜康，乩诼玄羊重克伤。
睹物思情理陈箧，停君待殓鬻嫁裳。
才非班女书难续，义重冒……
织锦意深睥苏女，续书才浅愧班娘。
谁识戏语终成谶，窀穸何处葬刘郎。

其中的第一行和第四行是写后钩掉的，看原件钩改的痕迹十分清楚，现在的图片上也还能表现出来。
改后全诗如下：
不怨糟糠怨杜康，乩诼玄羊重克伤。
睹物思情理陈箧，停君待殓鬻嫁裳。
织锦意深睥苏女，续书才浅愧班娘。
谁识戏语终成谶，窀穸何处葬刘郎。
   这首诗，有研究者以为是苏元芳所作，错误。我以为，这是冒辟疆晚年的侍妾，某位才女所作。这诗作于冒辟疆去世时，此时苏元芳已过世二十年。“睹物思情理陈箧”，语意分明是作为后来人对原属苏元芳和冒辟疆的陈旧之物的感慨。“织锦意深睥苏女，续书才浅愧班娘”一联，上句“苏女”双关。
   一是用典，指苏蕙。苏蕙是南齐时窦滔的妻子，始平（陕西武功）人，名蕙，字若兰，兰心蕙性，善属文。后来窦滔纳妾赵阳台，做官后未偕苏蕙同往。苏蕙便织锦为《回文璇玑图诗》以赠滔，其文婉转循环，五色相宣，词甚凄惋。窦滔遂又与她和好。这是历史上一个著名的典故。“睥苏女”，指苏元芳织锦情深应可睥睨苏蕙。
   二是指苏元芳。“睥苏女”，是说诗作者自己艺术才华以及与冒辟疆的情感亦足以睥睨苏元芳。“续书才浅愧班娘”。“班女”或“班娘”，即班昭。东汉史学家。她又名姬，字惠班，陕西扶风安陵人。以其夫为曹世叔，故又称曹大家。她乃汉史学家班彪之女，班固之妹。班固死时，所撰《汉书》的八表及《天文志》遗稿散失，未完成。她奉命与马续共同续撰。“续书”，乃指续《汉书》一事。诗作者说她没有班昭的才华去续写《红楼梦》，所以感到惭愧。
   苏元芳出身官宦，乃中书舍人苏文韩的三女儿。苏氏能画，有画作存世。“芹溪书箧”上，画兰应为苏元芳，而题诗应为冒辟疆。妻画兰，夫激赏。夫妇合作，闺中之乐。苏元芳嫁入冒家，一直到去世，表现出来的就是沉稳、高贵、雍容、和煦和贤孝、慈爱、节俭、精细。这在冒辟疆《祭苏孺人文》和《影梅庵忆语》中有详实的叙述。苏元芳是冒家家务掌管人，于是《红楼梦》中贾元春成了凤藻宫尚书，这大概又是一个密码吧。
   当然，真事须隐去，故而变形功夫不可不为。于是，苏元芳乃冒辟疆妻子，贾元春则成了贾宝玉姐姐。据说，苏元芳比冒辟疆长三个月，倒真是一个姐姐。

三、史湘云与李湘真
史湘云，乃李湘真写照。
先看名字。李史同音，真云邻韵，而湘字居中。史湘云，百分之百为李湘真也。
   再看容貌神态。李湘真，字雪衣，长得娉婷娟好，肌肤如雪，一双眼睛灵动有神，“既含睇兮又宜笑”。史湘云呢？且看，“那林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睡。那史湘云却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又带着两个金镯子。”青丝拖于枕畔，那青丝该是多么柔软。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而且带着两个闪亮的金镯子，那肌肤多么耀人眼目。这是冒辟疆在桃叶渡寒秀斋缠绵时的留下的深刻印象，令他毕生难忘。再看，“果见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磴子上，业经香梦沈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蜜蜂蝴蝶闹嚷嚷的围着。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众人看了，又是爱，又是笑，忙上来推唤搀扶。湘云口内犹作睡语说酒令，嘟嘟囔囔说：‘泉香酒冽，……醉扶归，宜会亲友。’众人笑推他说道：‘快醒醒儿，吃饭去。这潮磴上还睡出病来呢！’湘云慢启秋波，见了众人，又低头看了一看自己，方知是醉了。”湘云睡觉如此韵雅而慵懒，而秋波的眼，应该是温柔灵动带风情的眼。这都是实写的李湘真呀。
   据载，冒辟疆在金陵时，在李湘真的“寒秀斋”淹留最久。李湘真平日自重声价，常常称病，不自妆饰。鸨母怜惜她，顺从她的意愿，亦时常婉言谢客。而对冒辟疆这样的知己，李湘真则是欢情自接，嬉怡忘倦。自崇祯三年至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冒辟疆先后六次赴金陵乡试，都与李湘真有交往，还向她学唱昆腔。崇祯十二年乡试之前，学使倪三兰出了三十道时文题，让考生在入闱前交稿。冒辟疆白天忙于应酬，利用午夜与李湘真同寝之时，每日打一腹稿，一个月间，竟完成了三十篇时文，社友们交口称赞，李湘真也非常欣赏。五十多年后，冒氏在《和书云先生已巳夏寓桃叶渡口即事感怀原韵》一诗中回忆自己年青时的“秦淮风流”时说：“寒秀斋深远黛楼，十年酣卧此芳游。媚行烟视花难想，艳坐香熏月亦愁。朱雀销魂迷岁祀，青溪绝代尽荒丘。名嬴薄幸忘前梦，何处从君说起头。”

冒辟疆要在《红楼梦》里为李湘真写照，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四、邢岫烟与陈圆圆
   邢岫烟戏份不多，可《红楼梦》著名评论家陈其泰却断言邢岫烟是“书中第一流人物”。学者王正康疑惑，邢岫烟当得起这样高的评价吗？于是乎细读妙悟曹雪芹的深心微旨，用文化哲学的眼光从上下左右里外进行散点透视，果然秘响旁通，伏彩齐发，这个“钗荆裙布”的女子在王教授的眼睛里闪出了“第一流人物”的光辉。
   可是，王教授不知道，邢岫烟的原型乃是陈圆圆。而陈圆圆，本就是美女堆里的第一流人物。
   陈圆圆本姓邢，因家贫从小被卖给陈家戏班，改姓陈，寓居南京秦淮，当时已是“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的金陵名姬，与董小宛同为“秦淮八艳”之一。
   过去，我读吴梅村《圆圆曲》“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诗句，总以为陈就是色绝天下而已。自研究冒著红楼，才知道，陈圆圆之美，更在姿致。陈维崧《妇人集》云：“姑苏女子圆圆（字畹芬），戾家女子也，色艺擅一时。如皋冒先生尝言妇人以姿致为主，色次之。碌碌双鬟，难其选也。蕙心纨质，澹秀天然。生平所觏，则独有圆圆耳。”
   冒辟疆《影梅庵忆语》记述第一次见陈圆圆的印象：“其人淡而韵，盈盈冉冉，衣椒茧，时背顾湘裙，真如孤鸾之在烟雾。”这段描述，准确的说明了邢岫烟名字之来历。乃是《红楼梦》里一等一的密码。既拟出一般人不会注意而只有冒辟疆自己知晓的“邢”姓，其名又来自冒辟疆对陈圆圆之美的独到观察和欣赏。《红楼梦》里写邢岫烟亲近妙玉，宝玉赞美邢岫烟“怪道姐姐举止言谈，超然如野鹤闲云，原来是有本而来。”陈圆圆对冒辟疆是一见钟情，自荐为妾，可惜后来阴差阳错，被豪强掠走。冒辟疆还把陈圆圆被豪强劫掠的经历按到妙玉的头上，这当然是全篇艺术构思的需要。这也是文学作品人物形象创造的常识。
   邢岫烟稳重端雅，自尊而不张扬。对于人生，她更多的是从容随和，乐以忘忧。她的“半师”妙玉是“过洁世同嫌”，邢岫烟却是“端雅世人疼”。她以柔弱之貌，端雅之姿，不争之态，赢得了世人的疼爱和堪称美满的婚配。其中妙谛，发人深思。
   在五十回《芦雪庵争联即景诗，暖香坞雅制春灯谜》中写到贾宝玉擎一枝红梅进来，邢岫烟、李纹、薛宝琴各即席作了一首咏红梅花的七律。邢岫烟的《咏红梅花得红字》：“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喜笑东风。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以梅花喻人，表现了在“桃未芳菲杏未红”时节，梅花“冲寒先喜笑东风”的豪情。邢岫烟身上有一股内在的逸气，所以她才能那么淡定超脱。在大观园的“春妆女儿”之中，唯有岫烟穿的“仍是家常旧衣服，并无遮雪之衣”，她的即景联句“冻浦不闻潮”，也形象地展现了她止水无波，不为那股“竞奢华”世风所动的平静心境。这首诗的尾联还勾勒出了梅花“浓淡由他冰雪中”的豁达境界，这正是她自已超脱淡定人格的形象写照。

至于邢岫烟所具有的令贾宝玉如焦雷震撼如醍醐灌顶的佛家智慧和诗意人生境界，那固然是冒辟疆心造之文学形象，体现冒辟疆的人生景仰和追求，但又何尝不说明了冒辟疆对失之交臂的陈圆圆的无比爱慕和眷恋。

五、妙玉与吴琪
   妙玉的原型乃吴蕊仙，这也已为许多人所考证。我也不须饶舌。
   我想强调一下的是吴蕊仙名琪。蕊仙应该是她的字或者号，来自琪花瑶草的典故。琪的另外一义是珍异之美玉，也就是妙玉。
   吴蕊仙，苏州人，世居花岸。其祖父吴挺庵在明朝位居方伯(布政使)，父亲吴健侯官至孝廉。吴的丈夫管勋，是冒辟疆的复社好友，因反清事败遇难。吴只身渡江投靠冒氏，冒将她安置在洗钵池边的深翠山房。吴蕊仙来到水绘园的时候，恰巧小宛刚刚去世，冒吴二人同病相怜，日久生情。但后来吴面对冒氏已纳婢女吴扣扣这一事实，不愿插足其中。为回避矛盾，她在给冒的诗中写到“自许空门降虎豹，岂容弱水置鸳鸯”，“绮罗自谢花前影，笠钵聊为云中人”，表示自己愿意遁入空门的想法。《红楼梦》中妙玉自称“槛外人”即来自吴琪诗“绮罗自谢花前影，笠钵聊为云中人”之“云中人”。冒氏不好强留，便由吴女自己选择，在城南杨花桥旁盖了一座小庙，名号“别离庙”，吴自号辉中，从此告别红尘。网络传，吴蕊仙死后，冒辟疆曾只身前往凭吊并有题词刻石庙中：“别离庙，春禽叫，不见当日如花人，但见今日花含笑。春花有时落复开，玉颜一去难复来。只今荒烟蔓草最深处，愁云犹望姑苏台。”
   文学著作与现实如此雷同，绝非巧合。冒辟疆对吴蕊仙的愧疚和怀念，乃是他创造妙玉这个形象的心理驱动力。
   另外，冒辟疆将陈圆圆被劫掠的遭遇与吴蕊仙的落寞人生相接合，写出妙玉的悲惨结局。对妙玉的“过洁世同嫌”冒辟疆是感到遗憾的，这似乎也传达出他对吴蕊仙的一种态度和情感。

六、晴雯与吴扣扣

晴雯，乃写吴扣扣。

《芙蓉女儿诔》里面的如下语句直是冒辟疆为扣扣所写：“眉黛烟青，昨犹我画；指环玉冷，今倩谁温？鼎炉之剩药犹存，襟泪之余痕尚渍。镜分鸾别，愁开麝月之奁；梳化龙飞，哀折檀云之齿。委金钿于草莽，拾翠盒于尘埃。楼空鳷鹊，徒悬七夕之针；带断鸳鸯，谁续五丝之缕？”何以言此？且先看有关资料。

清顺治十八年，五十一岁的冒辟疆择定当年中秋节后的第二天正式将贴身丫环吴扣扣升格为妾，不料扣扣在六月间突然患病，于中秋节后二天病亡，年方十九岁，但“吴如君”的名份已定。吴扣扣葬如城南郊影梅庵侧“冒家龙圹”。

吴扣扣，崇祯十六年生，原籍真州(江苏仪征)人，随父亲流寓如皋，英慧异于常人，且眉眼之间呈浅黛色。顺治六年，已嫁冒辟疆数年的董小宛一见欢喜就将其买作婢女，并对冒辟疆说：“这女孩儿是君他日香奁中物。”后来果成为冒辟疆最宠爱的小妾之一，冒氏在《影梅庵忆语》中亦对吴扣扣有美言，冒辟疆的好友陈维崧还专为她写一篇《吴扣扣小传》。

从以上材料中，可以抽出三个关键。第一，吴扣扣是先得到董小宛的好感，才被冒家买下的。董小宛喜欢吴扣扣，天性相近，所以，《红楼梦》处处写晴雯乃林黛玉之副。第二，吴扣扣眉眼之间呈浅黛色，所以祭晴雯的《芙蓉女儿诔》里有“眉黛烟青，昨犹我画；指环玉冷，今倩谁温？”第三，吴扣扣在冒辟疆要将她从贴身丫头升为侍妾的这一天突然病亡，所以《芙蓉女儿诔》里有“带断鸳鸯，谁续五丝之缕？”

够了，此数点，足以证明，冒辟疆的贴身丫头吴扣扣，乃是贾宝玉的贴身丫头晴雯的原型。

我在如皋红研会上次研讨时曾即席发言，说冒辟疆创作《红楼梦》的心理驱动机制有四个层次，那就是，身世留传，情感升华，政治抒发和哲学感悟。

本文大体涉及情感升华。

复社同仁包壮行在为冒辟疆《集美人名诗》作序时说：“美人中有遇者有不遇者，有忌者有不忌者，见冒辟疆而皆屈膝，快知遇，道万福。辟疆胡以邀宠于美人哉？辟疆再赓美人诗，为美人侑，美人各报以琼草璚芝，或贻以当年含情未逗之思。盖为美人洗出百千年面貌，觉须眉人喷珠泻魄，不及美人冰绡一痕，香泽至今。冒辟疆得此，非倖也。”其言固然有所恭维，但是也真切道出冒辟疆对女性之美的那种极度崇拜以及作者对冒辟疆得为千古美女知音的艳羡。

有冒辟疆呕心沥血，为她们作传，乃闺阁中人的大幸运也。而《红楼梦》这部巨著，只能出自冒辟疆。

文中引用了不少网络资料，一并致谢，恕不一一道明。
2016.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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