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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庆(杭州)

袁文庆(杭州)
和王中陵老师《封建论》
换面改头理论殊,
圣心不顺必遭诬。
莫言封建非王业,
自诩奇葩万古无。
“封建”,你从哪里来?                                        王中陵
半个世纪以来,“封建社会”、“封建主义”……等带封建字样的名词大行其道。“反帝、反封建”成了国人口头禅。诸如“封建思想”、“封建意识”、“封建道德礼教”等话儿,由于中学历史统编教材几十年如一日的灌输和全社会全方位的大力强化,无论哪行哪业,无论老幼妇孺,都能张口就来,说上一串子。秦始皇“废封建,立郡县”,史有明文,早已是千百年来国人的共识,怎么平地里又冒出一个“封建”来,此“封建”与秦始皇所废之“封建”有什么关系?是谁以己昏昏、使人昭昭?
近读李慎之先生《新世纪.老任务》一文,茅塞顿开。李先生在文中说:
  “……50多年前受教育的人都知道秦始皇‘废封建,立郡县’之后,中国就不再是封建社会了。胡适就说过‘五四’不是反封建的,因为封建在两千年前就不存在了。”
50多年前的常识为什么成了今日的一锅粥?封建,你从哪里来?
办公室里聊起这个话题,有位教政治的同事坚持说,按照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形态,一定要经过封建社会,才能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最后到达共产主义。更何况,列宁也明确指出:“中国是处于半殖民地地位的国家,是落后的半封建的农业国家”。引经据典头头是道。有人著文埋怨老祖先,说不该抢先使用了“封建”这个好词儿,让子孙后代里外为难。令人喷饭。
黄仁宇先生在《万历十五年》自序的注中说:

“今天通用的‘封建’一词,是日本学者在100年前从Feudal System翻译过来的。其实,中国的官僚政治,与欧州的Feudal System差别很大。当时译者对中国明清社会的详情并不了解,而欧州的Feudal  System也只是近三、四十年来,经多数学者的苦心研究,才真相大白。本书的英文叙述明代社会,避免了Feudal System字样,在中文本中也不再用‘封建’一词来概括明代的政治与经济”。

有人据此下结论说“封建”之变纯系翻译上的失误,未免太简单了。
中国历来是个“讲政治”的国家,“洋为中用”或“中为洋用”,昨日老大哥,今日苏修贼,皆由政治需要而定。为贯彻革命导师反“封建”的任务,为符合革命导师社会发展五形态,“封建”是必须有的。削足适履与共产主义国际“幽灵”接“鬼”的,又何止只是几个名词呢?对“新封建”,李慎之先生说:“完全是中国近代政治中为宣传方便而无限扩大使用的一个政治术语”。“是政治势力压倒‘知识分子的人文精神’的结果”。知识分子若不肯顺着“政治术语”这样说,就会被“扒马褂”(传统相声《扒马褂》)。真是入木三分,一针见血。
有人嗤之以鼻,说“封建”一词早已深入人心,家喻户晓,即使错了也无从纠正,再计较又有什么用处呢?此言倒也极是。现如今简化字害得大家都说什么叶公好龙,谁要坚持念葉(shè)公好龙反倒要遭人耻笑了,纠正一个字音确实意义不大。贤智如曾母,才三次听说儿子杀了人,就连夜翻墙而逃。这新“封建”经半个多世纪填鸭式的反复强灌“哺育”,早就变成“真理”溶化在国人的血液里,落实在行动上了。要正本清源,谈何容易!
还有一个流行甚广的说法,人民是历史的主人,历史是由人民书写的,人民就是要把颠倒的历史再颠倒回来。这说法当然很权威。不过,《国际歌》中说“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要做主人”就是还没做成主人,书写历史的权力就还只是个虚话儿。
遥想秦以前的封建时代,学术极一时之盛,“头脑”型的英雄纵横天下,处士横议,百家争鸣,灿若群星,郁郁乎文哉,给我们留下了多少瑰宝!后代生活在书刊检查官制度下的学人怎么好意思有负良知对“封建”大泼污水口诛笔伐呢?
华东师大历史教授王家范先生在《大一统并非自古就是》一文中谈到,中学历史教材以每年数以千万计的法定发行量,在史学类出版物中称王称霸。“遗憾的是,就在这得天独厚的出版天地里,教材内容陈旧滞后情况的严重,已经到了为广大使用者难以容忍的地步”。
诚哉斯言,“封建”之变,教材误人不浅!

封建论
郁郁文哉一代殊,有头有脑反遭诬。 耻言封建皆污水,推倒高山叹再无!
(200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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