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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睡如归 ——纪念著名诗人张红果先生》

《嗜睡如归 ——纪念著名诗人张红果先生》付梓

湘潭读山诗社 读山诗社 今天



嗜睡如归
——纪念著名诗人张红果先生》
   睡公走后,我一直是想写些文字纪念挚友的,趁这个机会,请诸君听我絮叨絮叨吧!

    2014年我有一首词《金缕曲•访长沙靖港宏泰坊》在某论坛被版主荷马史诗点精,副版跟帖表示不服,版主又耐心地说明理由。8月26日长沙心魔来潭与我们小聚,邀请了睡公。席间苦集灭道谈及我的这首词,睡公惊喜地说:“这首词是你的啊,我就是荷马史诗啊!”于是二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此后我便走进了他的诗词,走进了他的生活。多少回,他坐我的电摩参加诗友聚会或者协会活动,喝得酩酊大醉;多少回,我们在他的小书房电脑前促膝长谈,抽烟吃槟榔;多少回,获了大奖便吆喝诗友们大吃一餐,不亦乐乎。后来他得了剑门关诗赛总冠军,用奖金买了辆三轮电摩,我俩就常并驾齐驱于湘潭长街,笑称“神雕侠侣”。

    成名后的睡公越来越忙了。作为他自称的“脑力民工”,他的业务越来越多,有时他会在朋友圈里晒稿费转账。仰慕他的诗友也越来越多,经常有外地的诗友特意来拜访他,或者给他寄各种礼物,他也都回赠以诗,并晒在朋友圈里,着实让人羡慕呢。还有各种群和诗社的作业、点评,和诗友们的往来唱和、帮新手改诗,虽然他乐此不疲,但是大大压缩了他的休息时间,也弄垮了他的身体。有段时间,他每天努力地绕着家门前一幢大楼走上几圈来锻炼身体,但终因太辛苦而放弃了。

    “像我们这种人,是活不长久的。”睡公有时跟我说,然而口拙的我竟不能安慰他,只能默然以对。反过来他却安慰我,说没事,他早就看开了,早死早解脱。他早就把自己的文字按年份做好了文档,写新作时便打开当年的文档接着写。我去他家不止一次看到过他打开的文档。他去世前的诗作里多了不少身体不适看病吃药的内容,去世前两天住了院,他没有告诉我,大概是认为住几天休息一下出了院就会没事的,却因为记挂着工作,当晚一定要回家,谁知就从此睡过去了,9月23日,离12月23日他53岁生日整整三个月。

    编辑此书的时候,我常觉得他就坐在我旁边,就像我在他的小书房坐在他旁边一样。他笑着跟我说这首诗、那首词的故事,说当年风云游戏的叱咤飞扬,说他老病的父母,说他深爱的妻子女儿,说他发现哪个餐馆的鸭子或者鱼好吃,下次带我去尝尝。我常悲不自胜,泪湿衣襟。他的文字洋洋洒洒,同题可以一次写几十首,每年的新年发笔、端午、七夕、中秋、“贱降”等是必不可少的,怀已故好友徐娅也是。吃粉喝汤甚至剪脚趾甲,每次都能写出新意来。次杜就写了三叠。有一次跟我说:“写这么多次杜干嘛,钱谦益十三叠又有谁记得几句?”于是放下了未写完的其余几组。他的风格多样,有沉郁顿挫,有雅致高华,有冲淡闲适,还有家常通俗的语言(如《念奴娇•女儿生日快乐》),甚至有粗话(如《金缕曲•狗日的中年》),却能直击人心,令人难忘。他的涉猎极广,从上古到科幻,从佛理到电竞,足不出户,却写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用他自己的话说,除了专业性极强的论文,其余的体裁题材他都可以写。除了替人捉刀的文字外,他的诗词就有4000来首,都饱含了他的心血,我本想全部收录于《嗜睡如归》,做个总集,但是因为各种因素只能忍痛割爱去芜存菁,仍然保留了2000首左右。

    唐朝有个著名的懒残和尚。睡公曾笑说:“咱俩一懒一残,日后把我们的诗合在一起,正好叫做《懒残集》。”好啊,如今你的部分已经完工了,我却越来越懒得写诗了。你生前送给我的38首诗,我都坦然接受,却从来没有回赠过,就待我有生之年慢慢一一步来吧。

    怀念他的哭、他的笑,怀念他的歌声和他的拐杖,怀念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和相思鸟香烟的味道,回忆一涌上脑海就止不住了,纸短情长,而笔力不济,罗嗦了这么多,语无伦次的,泪水也止不住了。睡公有诗《戏作自吊》:“生前劫后许同悲,冢上犹怜未展眉。幸有诗笺存一束,清明酹做纸钱飞。”睡公,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也就是此书付梓之日,我们一定去看你,将此书焚于你的墓前,让它永远陪伴着你。

    谨以此文献给睡公,并致我们纯粹的友谊。睡公安息!

萧鹂漫写于夕楼
2020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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