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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正
词四首
生查子
(一)
年岁不多时,几日世情恶。
无绪倦登临,顿觉边风索。
国殆众邦离,事怯人情薄。
不忍底层看,来日悲空落。
(二)
年年盛世讴,弱庶衣粮困。
岁久未还家,怕见饥贫信。
友从别后疏,泪向愁中尽。
遥望楚云深,心远天涯近。

江城子
飘风急雨暮春寒,看神州,百业残。商铺空空,寂寞泪阑干。
廿年繁华街市景,外资撤,民企瘫。
昨宵一梦到湾湾。官民和,人尽欢。争奈醒来,愁恨又依然。
七十余年家国败,威权厉,选票难。

满江红
烂破神州,七五载,万般不起。正能量、官媒视界,鬼妖邪气。谣谎洗残愚众脑,殿銮不改陕甘匪。己丑来,赤祸降神州,吾魂死。
寃民泪,流不止;民苛役,贫如洗。睥官贾囤积,乱荒千里。正义潮声惊宇内,文明麾帜飘涯际。看独夫,恶贯陷重围,千夫指!

痛悼陆洪恩、林昭烈士殉难57週年(二首)
序:陆洪恩(1919~1968),作曲家,指挥家,原上海交响乐团团长兼乐队指挥。“文革”伊始,直言批评“样板戏”,并认为“文化大革命是浩劫,是暴虐”。于1968年4月28日被诬以“现行反革命分子”罪枪杀于上海人民广场,妻儿受到株连。他是十年浩劫中第一个被枪杀的高级知识分子。
林昭(1632~1968),原名彭令昭,1954年以江苏省高考文科状元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57年被划为“右派”遭到关押,曾质问校方:“蔡元培保释学生,而你们却把学生送进监狱,良知何在?”1960年破捕,狱中以血书二十万字的诗词文章,控诉和揭露极权的危害,包括《告人类》,《我们都是无罪的》等。1968年4月29日被枪杀于上海提篮监狱,年仅36岁。剑子手还向其家属索要5分钱的子弹费。
无端浩劫莽烽烟,罪戾横凶华夏天。
枭首登楼①天地黑,英贤殛命是非颠。
谁扶圣域邪终止,国有民权路岂偏。
岁岁忧思枉搔首,秕糖尧舜可同妍。

权无衡制久成疴,乱象丝棼政暴苛。
素抱自安官谎累,惯听民怨患忧多。
国魂云落循苏恶,衙府豺贪遍病魔。
扰扰时殃思达士,空余凭吊向山阿。
二O二五年四月廿九日于深圳
萧家正
修禅一得〈排律〉
看尽阴阳光伴影,从来虚实盛而衰。
红尘俗世一场梦,清净身心万事乖。
行履乾坤在心静,笑观名利任人雷。
视色为空消业障,以空作性灭心灾。
闲云不系从舒卷,狎鸟无机任往来。
弱水三千清我欲,幽莲一集净凡胎。
嚣尘万事何难了,俗世一生终不回。
凡事唯当付一笑,与人何必示孤怀。
水色山光终是影,情仇爱恨总成灰。
浮生一霎邯郸梦,人世千年沧海杯。

坐禅诗三首
人生何苦损精神,酒色名财漫世尘。
权利浮华频过眼,善心恶性总随身。
凡间万事多虚妄,莲座三皈转宝轮。
静思禅机通妙理,勤参佛法悟玄真。

雨停风静晚霞稠,雾漫鹏湾隐鹭鸥。
帝相几张青史叶,豪雄无数北邙邱。
威权名望沉春梦,酒色黄金醉榭楼。
与世无争无挂碍,青灯黄卷自禅修。

晴日荒郊闲兴游,路丛蝶舞鸟啁啾。
人生百载银屏剧,嚣世几回海屋筹①。
九地威风非尔久,千间广厦为谁留?
今生多少冤情债,大限来时俱罢休。
注:①海屋筹,出自苏轼《东坡志林》中的“三老语”寓言。见元•沈禧《一枝花•寿人八十》:“庄椿偏盛,海屋筹添”。

恭賀張建華词丈鮐背遐齡兼和大作《九旬初度》一律
枉負人生情志牵,身於晻世意惶然。
趨朝已慣風波厲,投老翻教歲月遷。
燕市再遊無壯氣,異鄉久客剩綿芊。
騷人九十何言老,正逐長風万里天。
附:張建華先生《九旬初度》
百卉千葩萬感牽,九旬初度也怡然。少年逐夢煙雲過,黃髮添霜歲月遷。世上利名何杳杳,窗前草木自芊芊。杏壇無悔人生路,如坐春風別有天。  
萧家正
满江红•屠城三十六週年祭
百载风云,消磨尽、英雄壮色①。最发指、人民军队,血湔京阙。庄楚无行空问鼎,燕然有记归铭石。叹而今,膻秽漫神州,民权缺。
昔讨贼,扬州檄;今抗逆,鉴湖节。拼金陵举帜,蜀弘藏碧。正义始今何处也,仁声依旧无踪迹。待炎黄,屠贼永遭鞭,人心觖。
注:①壮色,见唐•卢仝《冬行三首》:“壮色排榻席,别座夸羊酒。”

悲读王毅兄转《夹边沟的前世今生》愤赋二律
悲愤无因泪眼朦,祁连山下觅栖踪。
引蛇掘洞不为耻,虐士诛贤竟逞凶。
古国多灾遍人祸,孤怀有恨叹途穷。
他年宪政花开日,共讨独夫蟊贼東。

陆沉无奈叹沮洳,国士何堪翻日车①。
河陇春回仍有待,神州权恶孰芟除。
时光已涤戕残记,忧愤难倾襟气嘘。
嬴暴焚坑小儿事,当朝右派耻犹书。
注:①翻日车,见汉•李尤《九曲歌》:“雁沙枯叶改凯歌,安得壮士翻日车。”
附:夹边沟的前世今生(有刪改)
此后多少年来,夹边沟对于杨显惠(作家),如同一场梦魇,挥之不去。
从1997年开始,年过半百的杨显惠重返河西走廊,寻访四十年前落难于夹边沟的右派群体。
他只能“贴着地面行走”,在陇东的黄土高原中穿行,在河西的戈壁荒滩中寻找,整整三年,他竟然寻访到了一百多位当事人。在哭泣和泪水中,昔日的右派如今的老人们沉浸在那段不堪的年月之中,向他追述一个个受尽折磨死里逃生的故事。每当此时,杨显惠也屡屡无法自持,只能请求老人暂时停下来,让他走到院子里,擦一擦眼泪。
1999年,杨显惠开始写作“告别夹边沟”系列。2000年开始,系列在《上海文学》和《小说界》上连载,引起全国轰动,《上海女人》和《逃亡》获中国小说学会2003年首届学会奖短篇小说奖(全国读者投票评选)。
结果成就一部空前震撼的作品!
一位死难者的儿子,偶然读到了以自己的父亲为原型的篇章,他一下子哭倒在地,把《上海文学》供在桌上,长跪着,一页一页地读,一次次地哭。他对朋友说,父亲去世时他还小,只知道父亲死在夹边沟,但不知道父亲是死得这样惨。
在甘肃临洮,有一位八十二岁的夹边沟幸存者裴天宇老人。老人说,他在甘肃师大当教授的学生寄来了四册《上海文学》,他用了半个月时间才读完那四篇文章。他说,每一次拿起来读不上十分钟,就老泪纵横,无法继续……
上海学者朱学勤把《夹边沟纪事》作为他“精神年轮”里的三本书中的一本。他说,有朋友称此书是中国的《古拉格群岛》,他以为还不够。《古拉格群岛》仅仅描述知识分子在集中营里被虐待,却还没有触及饥荒中知识分子相互蚕食之惨烈。那是真正的吃人!中国知识分子所经历的苦难,远远超过苏俄。
中国小说学会常务副会长、文学批评家雷达为《告别夹边沟》作序,标题是〈阴霾里的一道闪电〉。他高度赞扬杨显惠的贡献,认为书中表现的历史悲剧的精神本质和沉重教训发人深省。
夹边沟在甘肃河西走廊重镇酒泉三十里外,地处祁连山下,荒漠戈壁之中。1957年4月,成立于1954年3月的夹边沟农场改变为劳教农场(行政名称是甘肃省第八劳改管教支队),开始收容甘肃省的机关、企业和学校在大鸣大放期间因右派言论被揪出来的“右派分子”。
夹边沟风大沙多,有限的农田“严重盐碱化”,“主要植物为芦草”,“几乎无降水”,这些长年的生态记录一目了然。事实上,这个小型农场自开办时起就只能接收四五百名劳改人员,因为它只能养活这么多人。但1957年甘肃当局却将两三千名右派源源不断地押送至此,没有人想及以后将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
只是三年半的时间!
前一年半是右派们的劳累史,后两年,也就是1959年初到1960年底,则完全是三千右派的饥饿史。在饥荒中,吃尽了荒漠上能吃的和不能吃的所有东西,最后超过一千五百人成了饿殍!
根据幸存右派的回忆和杨显惠的调查,1960年春播的时候,有一半的人已经累垮了,下不了地,只能在房门口晒太阳,躺着。死亡开始了。每天有一两个两三个人从卫生所的病房里被抬出去。
傅作义的堂弟傅作恭是留学美国的博士,水利专家。他是由当水利部长的傅作义写信从美国叫回来报效祖国的,安排到水利部工作,后来被借调到甘肃进行规划修建引洮工程。傅作恭性格内向,不善言谈。在反右运动中,别人开的玩笑话“引洮工程是银河工程,大禹治水都没有治出来,共产党能治出来吗?”硬栽到他头上。傅作恭被打成极右分子,开除公职,送到夹边沟农场劳动改造。
就在这年冬天,傅作恭在场部的猪圈边找猪食吃时,倒下了,大雪盖住了他的身体,几天后才被人发现。生前他曾经给哥哥傅作义写信求救,据说傅作义无法相信弟弟信中的描述而没有邮寄钱物(哥害弟,终身痛悔!)。
在死神面前,右派们开始了本能的挣扎求生。夹边沟生存条件极为惨烈,右派们的自救更是令人瞠目结舌、惊诧莫名。
在每天吃过了食堂供应的树叶和菜叶子煮成的糊糊汤后,他们蜷缩在没有一点热气的窑洞和地窝子里,尽可能地减少热量散失,等待下顿的糊糊汤。
如果有了一点力气,就到草滩上挖野菜、捋草籽,煮着吃下。体质稍好的,到草滩上挖鼠穴,抢夺地鼠过冬的口粮;看到晰蜴,抓来烧着吃或者煮了吃,有人因此中毒而亡。
到了寒冬腊月,野菜无迹可寻,右派们只能煮干树叶和草籽果腹。草籽吃了胀肚,树叶吃了也便秘,无奈之下,只好趴在洞外的太阳地上,撅着屁股,相互配合掏粪蛋。
俞兆远,原是兰州市西固区工商局的一位科长。在吃遍树叶野菜草根草籽之后,他开始吃荒漠上的兽骨。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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