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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5-8-5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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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何处?
——写给天堂的信
裴姐:
您走了已有一年,您在天堂过得可好?见到您长久思念的双亲了吗?见到与您同病相怜、才华横溢、早已过世的好友了吗?您曾经与月结盟,此刻您飞到月宫了吧?拥抱嫦娥了吧?与吴刚对饮了吧?星夜灿烂,您是否在和古往今来的诗人们赋诗吟唱,起舞弄影?告别病痛的折磨您可曾感到一身轻松?您是否只顾与心仪的亡灵欢聚,顾不上与世上的诗友交流?我每天寻寻觅觅,梦里梦外,上穷碧落,寻觅您的踪影,追问您的消息,可您总不肯给我一点启示和回答!唯有您的诗集和肖像伴着我,度过这么多痛苦而又无奈的昼夜!
裴姐,那一阵儿,我老伴患肺大泡在森工医院治疗近半月,您是知道的,曾多次发短信给过我许多安慰和建议。那天——2014年8月4日13点左右,刚输完液,正在病房陪护老伴的我,忽然接到东昕打来的电话,她哭着告诉我,说您已经离世!
晴天霹雳!怎么可能!您刚刚出院才一个多月,我们刚刚送走山月(东北吉林四平诗词学会副会长)还不到半个月呀!
我问东昕什么时候?她说她刚才接到保姆菊芳的电话赶来,开门一看,您躺在床上纹丝不动,无论怎样摇您、喊你,都没有声息!您的嘴里含着血,便盆里也是一盆血。
东昕说,菊芳告诉她,前一天下午您曾给菊芳发了短信,要她第二天给您买些菜、馒头送去,孰料,第二天中午送去时,却横竖敲不开您的家门,她预感不妙,才给东昕打了电话。
孤苦伶仃的您就这样默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曾经的担心,不幸一语中的!记得年初我到卧龙小区及离退休管理处替您办理孤寡老人义工服务手续时,曾经与几位工作人员谈起过您的艰难处境,大家都有过同样的担忧,我也与您谈起过我的担心和顾虑,而您却很坦然地说没有关系:“殁在自己的家里,心安理得。即便腐烂变臭,自己也不会嫌弃自己。况且人死了也不会闻到臭味的。”孰料真的符谶!一生干净的您,咯血昏迷,生命濒临垂危之际,居然一滴血污也没洒在床上、枕上、衣服上,不能不令人讶异,真的是“质本洁来还洁去”,楼空人去有谁知!
裴姐,您知道吗,接到噩耗,我是多么的悲痛难忍、心急如焚哪!您曾数次嘱咐过我,要我料理您的后事,有次还打开过您的寿衣包袱,教我怎样给您穿衣着装。此刻,我顾不上悲痛,安排儿子在医院陪护老伴后,立即叫了辆出租车,匆匆赶往西安。想到您平时特爱洁净,路上几次打电话吩咐东昕,要她务必先弄盆温水把您身子擦洗干净,再穿寿衣,一定要里里外外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并告诉她一个殡仪馆的电话。
车在高速路上飞驰,我的心也早飞到蔡家巷。但进入西安,常被堵车。考虑到您去世在家里,送殡仪馆前必须先到社区开死亡证明,于是先到卧龙社区。社区同志告诉我,因为人死在家中,要办理死亡证明须有120急救车出具死因的条子,还须带上您的身份证、户口本,而这些我都没有,于是赶往您家。
您家楼门口已停放着一辆殡仪馆车。我跑到楼上,见房门大开,屋里有几个人影,估莫是东昕婆家人。您的遗体盖着那床红被,面部盖着一张黄纸,已被几个殡仪馆服务人员移到担架上。我说起开证明的事,东昕的公婆说天气太热,遗体先送殡仪馆冷冻,证明随后再开,我点头称是。
服务人员已把您抬到楼下,东昕随车前往。我上楼和她公婆交谈,谢谢他们替您穿好寿衣,帮着安排料理,并对我的迟到表示了歉意。他们问了我老伴住院的情况,说你先顾老伴要紧,后天火化你就不用去了。我说,朋友一场,最后送别,哪能不去!况且,我还要按照您的嘱咐,把您的骨灰带回余下,撒在终南山上呢。
餐厅靠墙摆着一张条桌,上面点着蜡台,供着祭品,您的遗像挂在墙上,面带微笑。人去楼空,我不由悲从中来,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儿子打来电话,说他在交大一附院请了一位胸外科专家,可以看看我老伴的CT片,提出治疗建议。他明天一早带老爸来西安,要我在交大一附院门口等着。
后天火化,明天有空,我便告别东昕家人,回儿子宿舍住下。
第二天一早儿子他们就来了。我掺扶着老伴,提着排液桶到胸外科。杨专家看完CT片,无奈地摇摇头,委婉地对我说,您老伴肺部已纤维化,不建议做手术,回家继续输氧、输液,慢慢养着吧。
这不啻是給老伴判了死刑!我心里一阵冰凉,如堕冰窖。安排儿子把老爸送回森工医院,我留下,明天与您的遗体作别。
前些天小区一位老者仙逝,小区里外摆满了花圈,而您家门口连一个花圈都没有,我不忍您的冷清,托东昕买了两个大花圈,一个代表我,一个代表上林苑诗词楹联学会终南分会,摆在楼门口。裴姐,您看见了么?
当晚,我住在您家。东昕一家三口也在。因为事后要编您的《纪念册》,我向东昕要来您的相册,选了几张;又要来您的手机卡,我知道卡上有您所有诗友的电话号码,事后要给他们发唁电、征稿,出版后还要一一寄出。东昕和杨洋要把您的摩托罗拉手机送我留念,我没接受,唯恐睹物思人,更加伤痛。
您的房间空着。东昕一家在客厅打地铺。我仍旧睡在小屋的单人床上,盖着那床黄花毛巾被。想着咱们曾在这个屋里切磋诗艺,推敲诗句;伏案疾书,编书论文;接待文友,高谈阔论;推心置腹,叙拉家常;……内心酸甜苦辣,五味杂陈。裴姐,记得我第一次和义友、于水来,我俩去超市买的水饺少了感到大家没吃好而懊恼不已吗?记得那年我们和刘玉霖、魏义友、老吴一块游世博会在石榴树荫下聚餐吗?记得我陪您游览大明宫遗址、曲江池公园去找义友未果吗?记得前年阳台上蟹爪兰开的正艳,贺芳玉、孙振义、魏义友夫妇来访,与您在客厅、阳台开怀畅谈,合影留念吗?记得6月中旬您住院我陪床照料伺候,替你洗脸、洗脚、买饭、倒尿,您口口声声说您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好的待遇,令同室病友为我俩的诚挚友谊翘指称赞吗?您记得7月中旬,神交多年的山月女士专程来西安看您,您让我代您接待陪她游览古城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如今这一切已不复重来!只成了心目中的影像和脑海中的记忆。山月诗妹应算庆幸,倘若她晚来几天,今生可就见不着您了!没有了您,蔡家巷这条路我不会再走;没有了您身影的房子,诗友们不会再来;一切的一切都成为虚幻,一去不再复返
。
一夜悲喜交集,辗转无眠,泪湿枕巾。
昨天还酷热难耐,今早天阴了,稍稍凉快了些。大家坐上车,一路驰驱。原先的三兆公墓几年前已搬迁到很远的白鹿原上。此地地处黄土高坡,视野空阔。几座大殿,青砖灰瓦,飞檐斗角,气势不凡。逝者家属们在大厅排队等候开追悼会。您生前不要通知亲友,我们人不多,除了东昕一家三口,还有她婆家兄妹几个,以及曾和您在一起工作过的两位女同志。等候期间,东昕对我说,她准备给您买块墓地,骨灰暂存殡仪馆,等选好墓地再说。
裴姐,对于墓地,我知道您曾有过与河北邢台二姐买在一处的打算,并把费用交给二姐的姑娘文文,托她办理。当时保姆菊芳的丈夫开客货两用车,您对他们说,到您病重时,把您送到邢台,身后与二姐做伴。后来在无意中听到几句对话,伤透了您的心,随即放弃了去邢台的计划。您曾说过您亲故疏远,又无儿女,谁来墓地祭奠!?蒿草荒冢,倒不如没有干净。“……经行热爱好河山,任寻一尺长眠处。”(踏莎行·辛卯年终夜思,见《顾影集》169页)便让我在终南山找一处向阳山坡,或撒或埋,也就是了。上林苑终南分会的诗友们对此有异议,他们认为一代诗人怎能死无葬身之地!便自告奋勇为您无偿提供了墓地,并拟好了碑文。但此刻东昕有买墓地的想法,我不便拂了她的好意,毕竟她是您的外甥女。
由于我们不开追悼会,无须多等待。您的遗体被推到一个比较小的房间。服务员简单讲了几句您的身世,我们便与您的遗体告别。此时,我才看见您的面容。您的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嘴巴大张,里面塞着纱布。我让服务员把您的嘴巴合拢,答曰:前天入殓时就已僵硬合不拢,如果硬扳会把骨头扳折。我只好作罢。
裴姐,您大张着嘴巴,是在呼救吧?是要说什么吗?可是,更深夜半,身边无人,谁能听到您微弱的声音啊?
这已不是7年前的那个冬夜,您的呻吟惊醒陪您过冬的远房侄媳,是她开窗呼叫,喊来物业处巡夜人及张晓东同志。他俩立即拨打120急救电话送医院抢救,才挽回您的生命,才有了2008年的《奈何集》、2010年的《九州雁书》以及2012年的《顾影集》。我想,假如那天晚上您身边有人,相信您的生命还会得以延续,还会写出许多壮丽感人的诗篇,再出一本诗集。想到您刚出生就被奶奶扔到雪地,想到您小小年纪不堪冷遇只身闯关东,想到您平生与病魔人妖作战,想到您一生勤奋好学笔耕不辍,想到您平生节俭度日刻薄自己,想到您的晚年孤苦伶仃形影相吊,想到您弥留之际身边无一人陪伴,若不是保姆送菜,还不知哪天才能发现您的遗体,我禁不住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此刻,我唯能对着您的遗体默默祷告:您嘱托我办的事,我一定会圆满完成。裴姐,你安心地走吧!
回来的路上,下起一阵小雨,淋湿了道路,沐浴了花草。裴姐,您的悲惨遭遇感动了上苍,苍天也为您送行、为您泪垂哪!
到您家,其他人都到外面吃饭,我和东昕一家留下。我向东昕要了您的遗稿,准备编书用。我从您曾告诉我的书柜里取出您写给东昕的两页遗嘱,交给她。东昕看完,不断叨叨,再三说,“我姨妈应该还有给我姐的钱,可她工资卡里没有多少钱呀!?”
裴姐,您知道,我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从来不会撒谎作弊。再说,您交给我托我办理后事的遗嘱中明确说把房子留给您的外甥女东昕、将存款捐给困难学生,这本是一件正大光明的善举,我想东昕一定会为有您这样的姨妈感到骄傲和自豪。再者,您已经把一百多平方米的房产及所有什物遗赠给她了,她哪能违背您的心愿,惦记这份钱?!于是我便对她说,“你姨妈是还有一些钱,但那是你姨妈要全部捐给希望工程的助学款,与你和你姐没有一点关系。”她不信。我说,“我有你姨妈给我的遗嘱,我回去复印一份,明天给你挂号寄来,你一看就明白了。”
我牵挂着老伴的病,给她交代完毕便匆匆告辞。她一再挽留,一定要我吃完饭,她老公开车送我回去。
回到森工医院,已是下午三点多。医生通知可以拔管拆线,办理出院手续了。我见老伴每走几步还是气喘,遂决定回家后直接送惠安医院继续治疗。
在惠安医院住进内科。第二天仍然输氧、输液。我抽空把您以前交给我的遗嘱复印了一份,准备下午挂号寄出。中午刚输完液,东昕带着一个小个子男人(不是她丈夫)进来了,手里提着一箱奶和一把香蕉,说是来看看叔叔。我说你来的正好,我刚把你姨妈的遗嘱复印好了,你拿去看看。他俩看完,东昕对我说,“阎姨,我姐姐是失独家庭,我姨妈没给她留下什么,能不能把卡里的钱,给我姐分一部分,也给你留一些?”我当即严词回绝:“哪里能这样做!你姨妈遗嘱上写的很清楚,这笔款是要全部捐给希望工程的,没说还有谁的,我怎么能私下分给你?再说你姨妈还有其他侄儿、侄女、外甥、外甥女,他们若来要,我怎么交代?”东昕说:“他们不会知道的。”我说:“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万万使不得。卡里的钱要按照你姨妈的遗愿全部捐出,任何人不得动用,包括我在内。”
她见我态度坚决,又提出要看看卡里有多少钱。其实裴姐您是知道的,我也不知卡里有多少钱,您没告诉过我,我也没问过您。
老伴也毫无戒备,随口说,“余下、户县都没有交行,要看只能到西安。”
麻烦由此而起。
裴姐,记得您6月中旬住院前,把您写好的遗嘱拿给我看时,我曾问您,要不要公证一下?您说:“遗嘱就具法律效力,没有必要公证。再说我出不了门,还得请人家上门办理,怪麻烦的。”我想也是,就没有再坚持。假如当时做了公证,即便我把您捐款的事告诉了东昕,银行也不会因为遗嘱没公证而拒付,捐款一事也不会遇到障碍,您说对吗?
东昕趁我陪护老伴离不开,回去就用您的身份证、户口本、殡葬死亡证明向交通银行电话挂失了这笔款,随后又到西安市公证处做了财产继承公证,企图侵吞这笔款,让您的遗愿落空。我万万没料到,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毫无心计的东昕,居然能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丧尽天良之事!之前,我去您家见过她几次,那时她给我的印象还是可以的:朴素、善良、温和、本分,我起先还有过把她认做我的干女儿的打算,与之来往,不料她突然变得这样贪婪,这样狠毒,确是匪夷所思!我认为,以她个人的学识、能力、智商和阅历,她不可能做出这样一系列步步紧逼、严丝合缝、滴水不漏的丑事,她的背后一定有“高参”指使教唆。她被别人利诱,干了糊涂事——虽然可气可恨,但也可怜可悲,我真替她感到惋惜!
尽管如此,我仍对她心存幻想。念她还年轻,涉世未深,人生的路还很长,不忍看到她为区区蝇头小利毁了前程,期望她幡然醒悟,痛改前非。便把此事通过微信告诉您远在青岛的弟弟裴宝荣(东昕的舅父),请他从中斡旋,做东昕的思想工作,把善款解冻。宝荣给东昕写了一封长信(附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陈明利害,措辞极其严厉。但,东昕不予理睬。随后宝荣又给东昕打了电话,苦口婆心加以劝阻,仍然无济于事。
原省医药管理局郑孝武老局长、也是您的诗友得知此事,给东昕打工的药店领导打了电话,请他出面劝劝东昕,亦毫无结果。
裴姐,您把东昕从偏僻贫困的农村领到西安这个繁华的都市,供她学文化、学电脑,替她找工作、找对象,帮她成家、买房、供她孩子杨洋上学,替她撰写论文以保住她的饭碗。最后,您把自己最有价值的房产和二十个月的丧葬费也全都赠与了她。按情理说,她若有一丝良知、一点明智、半点知恩图报之心,就该遵从您的意愿,积极主动地协助我完成您的义举。可是,她却反其道而行之,居然昧着良心,趁火打劫,千方百计、挖空心思地加以阻挠、破坏,迫不及待地把捐款吞为己有,是多么愚蠢、无知,不近情理!利令智昏的她,不但把亲朋好友的衷心劝告当成耳边风,反而谩骂指责他们,嫌他们没有偏向她,与她通同一气,这,还是人吗?!
她就这样一意孤行,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肯回头。
无奈,我只好采纳裴宝荣的建议,求助于法律了。
裴姐,此时我老伴病情加重,遂转到四医大胸外科。孩子们先去,我在家筹款。四医大的主治医生也是说不能做胸腔镜手术,建议保守治疗:插管排液、排气;输氧、输液,当晚便做了手术。
孩子们已为老爸的病请了不少假,我让他们都回去上班,我留下照顾老伴。诉讼的事先放一放。
四医大床位非常紧张,老伴伤口未愈,医生便让出院回家休养。东昕一直没有一点回心转意的迹象,我随即请了律师,几经周折,于9月3日立案。
没想到年届古稀,还要打一场官司,真令人啼笑皆非!
裴姐,您在天上看到这一切了吧?
您笑我太实诚太愚蠢了吗?笑我太迂腐不谙世事了吗?笑我太书生气了吗?笑我白吃七十年干饭了吗?
是该嘲笑,该训斥,该鞭笞!
裴姐,您曾经对我说过,东昕这个孩子不阳光,不地道,不诚实,不爱学习,朽木难雕,不可信任,所以您早就放弃对她的教导并存戒心。您把一个人看得这么深,这么透,这么准,真是独具慧眼啊!只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没听您的忠告,酿成祸患。
覆水难收,一疏忽铸成千古恨哪!
我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我相信法律会主持公道,维护您的合法权益。
东昕在法庭上完全不顾事实:她说她是您的养女,有权继承财产,并拿出两份公证书。她说我帮您办孤寡老人义工服务,要您的手机卡、照片、遗稿,是别有用心。她说,您立的遗嘱是假的,要求法庭做鉴定。
对于您的遗嘱,我更希望鉴定,真金哪怕火炼
?
裴姐,您曾说过您当初计划收养东昕为养女,但没有办成,除了年龄超过这个原因外,还有一个不便说出的原因,就是您感到东昕这孩子私心太重,缺乏诚信,靠不住。您再三强调她不是您的养女,更不是您的合法继承人。现在,东昕拿出山东省平原县出具的收养证和西安市公证处出具的继承公证书,用以证明她是您的“养女”。然而,收养证显示的年龄与东昕身份证年龄竟然相差六岁,西安市公证处出具的继承公证书,声言您没有留下遗嘱。
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因为您的遗嘱上清清楚楚地称她为外甥女,办不成遗产继承,于是她就隐瞒真相说您没有留遗嘱,我所持的您的遗嘱是假的等等。殊不知这样做却是适得其反,“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实,对于东昕而言,最能证明自己声称是您养女身份的是派出所的户籍证明,这是证明身份最为有效地证据,而她压根儿提供不出来,——说穿了,不是她不愿提供,而是户籍上根本没有养女这一项内容。
遗嘱的鉴定佐证材料,我们第二天便送交法院,而东昕的鉴定佐证材料,迟迟不予提供。
裴姐,你知道吗?打官司是一件颇费心力、体力、精力以及财力的事。从去年9月初立案到现在,已经11个月过去了,遗嘱的鉴定工作还没有着手进行。一开始,我很焦灼,催过几次。后来随着案件的推移,我慢慢悟出,这不是急的事。影响诉讼程序的因素很多,我们左右不了。不能急,不能躁,也不能催,更不能向上级反映。只能顺其自然,耐心等待。相信法院最终会做出公正的裁决。
不过这也是好事。为了做到心中有数,我利用空闲时间翻阅了大量有关法律条文,逐条学习,研究了《收养法》、《公证法》、《继承法》、《婚姻法》、甚至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条例,走访了有关单位,咨询请教了几位专业人士,写下成万字的学习笔记。当然,这些事务有律师全权代理操办,不必我费心,但我觉得自己掌握第一手材料,辨别真伪,做出判断,是至关重要的。再者,借此机会学点法律知识,并非坏事。现在我已经静下心来,把这件事当成一次人生的历练,把它如实记录下来,公布于众,警策世人。此案作为普法教育的一个典型案例,不无认识和启迪意义,上下媒体都愿意介入报道,这也算是诉讼本身之外的一个收获吧。
裴姐,您从小就是一个有志气、有抱负的人。小时候身染肺结核,随父母寄人篱下,遭人嫌弃,您独自闯了关东,从此有了工作,有了饭碗,有了立足之地,也有了生活保障。凭着发愤努力,刻苦学习,终于闯出一条别样的人生之路,创造出一片崭新天地。您曾揶揄地说,应该好好“感谢”他们,要不是当年遭他们白眼离家出走,怕早都和同龄病友们一样命丧黄泉了,哪会挨到今天这样衣食无忧,医疗有保障的好时光!
您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一个弟弟,还有众多侄甥辈。兄长早年“背叛地主阶级家庭”走上革命道路,离休后有一份不菲的工资待遇。可是,自从您当年闯关东至今半个多世纪,从来没有给您写过一封信、打过一次电话关心问候过您这个可怜多病的小妹妹。兄长前年去世前,从您姐姐口中得知您人在西安,反而惊讶:“啊哦,她还活着?!”二姐、三姐曾是随军家属,都有一份退休金,衣食无忧,尤其是三姐和弟弟,由于家人善于经商,现在至少都是百万富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他们谁对您亲近、热情,谁对您疏远、冷漠,谁对您好、照顾您多,谁对您孬、照顾您少,您心知肚明。您说您从没有亏待过他们。凡是能来照顾您的人,您都加倍给足了资费;凡是有困难的家庭,您总是尽力资助;凡是有考上大学的孩子,您都慷慨解囊、毫不吝啬。您一生体弱多病,药不离口,退休金无多,却从来不愿拖累别人,不向任何亲人开口,乞求怜悯、支助。即便是后事,您也“无须亲故操劳苦……任寻一尺长眠处”(见《顾影集》169页《踏莎行·辛卯年终夜思》),不用谁的一分一文。您活的何等有骨气!
裴姐,您一生多病多难,与药锅、医生结下不解之缘,数十年来孤苦伶仃,形影相吊,退休之际又不幸染上支气管扩张。亲友们念您可怜,纷纷前来帮助。东北一位远房侄媳几乎每年来陪您过冬,她的孙女红霞在西安打工也照顾过您数年。那年您右臂骨折,文文(二姐的女儿)从河北邢台专程来西安伺候;早年以照顾您的名义来西安定居的外甥女东昕,也时不时的关照;您的东北好友梁凤媛不远千里给您送来微波炉;您生疱疹,宝鸡的梁凤琴女士前来探望,并给您买了红外线频谱仪;这些年我一有空就来小住一段,给您买保暖衣、电热褥,做您喜欢吃的东西。红霞回去后,您先后雇过几个保姆。最后您要我替您办了孤寡老人证明,社区提供了义工服务。没想到您才享受了不到两个月的服务就撒手人寰,怎不令人扼腕叹息,长恨不已!
裴姐,我和您相处多年,但一直不理解,您膝下无子,何以那样节俭到对自己苛刻的地步?!一生粗茶淡饭,补丁衣物,简单度日,连一点水、一滴油、一度电都要节省。洗完澡的水洗衣服,投洗完衣服的水拖地,拖完地的水冲厕;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舍不得买最普通的家电:冰箱、空调、洗衣机;一把烧水壶还是上个世纪60年代的镀锌铁皮砸成的;写诗用的草稿纸全是旧本子以及药品说明书的反面;舍不得买一台电脑以减轻写作改稿压力。您从来不知道享受生活,善待自己,却要把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积蓄全捐给希望工程,资助那些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穷苦学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名?您一向低调做事,从不张扬,活着尚不图名,死了从何谈起!
为利?更是无稽之谈!
裴姐,我知道您从小生活在贫瘠的山村,曾在贫困饥饿线上苦苦挣扎,亲身体验过农民的苦难与不幸。您天资聪明,酷爱学习,但那时性命尚且难保,遑论读书!只断断续续上了三年学,未能像同龄的孩子们一样小学、中学、大学一路读下去,成了您终生的憾事。后来出了四本诗集,成为全国知名诗人,全是靠平时刻苦自学得来。我知道您一生未育,忒喜欢孩子,尤其喜欢奋发图强好学上进的学童。看到电视上那些衣衫褴褛上不起学的可怜儿童,常常情不自禁伤心落泪。遂起恻隐之心,开始省吃俭用,集腋成裘,最后委托我把存款捐出。裴姐,我分析的可对?
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些高官权贵被金钱奴役到令人发指的当今社会,您的义举,是何等的特立独行,难能可贵!您不啻是社会的一面镜子,照射着人们的灵魂。我一定要在您的善款捐助仪式上把您的高风亮节、大爱之心讲给师生们听,让大家知道您有一颗金子般心。告诫他们要珍惜光阴,刻苦学习,立志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不辜负您的一片拳拳之心。
裴姐,当时我老伴的病与您的过世交叉在一起,都是火烧眉毛的事,我必须两者兼顾,不能顾此失彼。火化完毕我急匆匆把您写给两个外甥女的两页遗嘱交给东昕,就是要赶快完成您的嘱咐回去照顾老伴;东昕趁我不备,钻空子逐步侵吞了您的善款;我在无意中得到的两份《公证书》复印件纯属偶然(注);官司迟迟拖延,给我留下足够的学习和研讨法律时间,使我逐渐拨开迷雾看清了真相。冥冥之中我常常想,这一切的一切是否天意?是否苍天有意这样安排,以此来考验世人的良心,彰显假、恶、丑与真、善、美,体现法律的尊严,考验社会的公平与正义?
裴姐,您一向低调做人,从不张扬。您一再嘱咐我,不要把捐款助学的事透露出去,您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但是此事经过媒体,已广为流传,到如今,已经由事不由人了。各种因素,鬼差神使,莫名其妙地组合在一起,把事情推到今天这一步,这是否也是天意?是苍天不肯埋没您的才华,埋没您的义举,埋没您的英名吧?
经媒体报道,人们对此事众说纷纭。大多数人对东昕的见利忘义行为嗤之以鼻,大加谴责,我办事所到之处,一路绿灯,大家全力支持配合我把官司打到底。正是这些主持正义、正直善良的人们的精神鼓励与声援,坚定了我把官司打下去的信心与决心。但也有人抱怀疑态度:人家是外甥女,是亲属,你只是一个朋友,能打得赢吗?即便打赢,善款也是全部捐献,你也得不到一分一厘,劳民伤财,耗心费力,何苦来!?
裴姐,平心而论,我之所以站出打官司,完全是为了维护您的合法权益,替你抱打不平,维护社会的公平与正义。然而我的这一行为似乎也不被世俗所理解。一些人以庸俗之见而度贤者之心,认为你阎凤仪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前后奔波一定是有利益在内,不然哪会这样卖力?殊不知人世间还有“君子喻于义”、“舍生取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古训和“一诺千金”的契约精神,以及做人应有的道德与良心。
裴姐,说实话,在诉讼遇到重重阻碍时,在我最煎熬、最无助、最焦虑的时刻,曾有过放弃的念头。我不知道一个案情十分简单的官司打起来是这样的艰难曲折、旷日持久,我已经被这件讼事拖得身心交瘁,疲惫不堪。后来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己曾对您有过郑重承诺,难道能这样半途而废不了了之吗?辜负好友的重托,良心安在?天理何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力排万难战斗到底,绝不放弃。绝不能让贪娈者得逞,公平遭受亵渎,正义一败涂地!尽管目前社会有诸多不公,司法界也难免黑幕,但我坚信,在习主席加大力度反腐倡廉的大环境下,偌大的一个中国,总会有一个讲理的地方。总会有一位正直的法官站出来,替您主持公道,伸张正义。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裴姐,让我们共同期待吧!
裴姐,11月21日第三次开庭的时候,东昕请了律师。他把我从您的档案中提出的三份鉴定材料复印件全部否定
,要求法院到您原单位档案处提取您的全部档案。而法院因种种原因没有及时提取,直到年底才取回。
元月6日第四次开庭。我们也否定他选的与您的笔迹相差甚远的鉴材,要求法官以您的档案或您的银行取款签字为准,对方仍然否定。经过几个回合的舌战,终于达成一致:我们同意他提供的两份鉴材,(一份是您90年11月16日写给医药公司的为东昕报户口申请,一份是您的论文);他们同意我们提供的您赠给孙振义先生的诗集签名,以及孙振义先生可以出庭作证的许诺。
元月16日第六次开庭。孙振义先生从渭南赶来出庭作了证。双方认可的鉴材由法院封存盖章,择日送中院摇号抽签选定鉴定单位。
3月5日双方去中院摇号、抽签,最后定为由西北政法学院做笔迹鉴定。
本来鉴定工作一个月内即可完成,但因东昕迟迟不缴鉴定费用而延迟了一个多月。直到5月中旬西北政法学院才把鉴定文书做出送到中院。
裴姐,尽管我对您的遗嘱深信不疑,但这几个多月来我仍然忐忑不安,因为我不知道对方会使出什么花招。东昕的律师曾在法庭放言:“我就不信养女胜不过一个朋友!届时我们把存款挥霍、房产变卖、人间蒸发,看你在哪里找人!”无疑他们会使出浑身解数破坏鉴定。但又想在目前反腐倡廉的大环境下,他们未必敢顶风作弊。直到7月1日我拿到鉴定文书,看了结论,终于松了一口气,一颗悬浮的心才落了地。
裴姐,直到现在我仍然对东昕心存怜悯,仍然希望她能回心转意,改过从善。在等待鉴定结果期间我给她发过两封微信:
第一封(2015.6.9手机微信)
东昕:
你姨妈去世已10个多月,她生前待你不薄,殁后把最有价值的房产和20个月的丧葬费及全部家当都给你了,而她的一点小小的捐款助学愿望都被你阻挡不能实施,你不觉得问心有愧,良心不安吗?你姨妈的遗嘱上写得很清楚,你是知道的,这笔存款没有任何人(包括我)的一分一厘,我只不过是为了帮你姨妈实施她生前的愿望 ,完成对她的承诺,代她维护她的合法权益才和你对簿公堂。也就是说,一直以来你是和你的姨妈打官司,而不是我本人,我俩了无芥蒂。 按照《继承法》第三章第十六条规定,“公民可以立遗嘱将个人财产赠给国家、集体或者法定继承人以外的人。”,即便是亲生子女也无权干涉,何况你是外甥女。再说你是否是你姨妈的养女,你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早日悔改,是为上策。不要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到头来人财两空,追悔莫及。“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望三思。
没有回音。
五天后我又发了第二封信 :
东昕:
前发一短信,未见回音,不知何故?
你我已认识多年,那时的你给我的印象是一个朴实、善良、敦厚、温顺的女孩子。你曾为我做过许多事,比如帮我碾碎当归、血石药粉,每逢节假日发短信问候,得知我患贫血,要给我买补血保健品等等,我都铭刻在心,感激在心。我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非常喜欢女孩。在你姨妈谢世前后,曾有过把你认做我干女儿的念头,希望能继续保持来往,以便共同处理好你姨妈的善后事宜。火化那天,我把你姨妈将房产留给你的真实意图悄悄告诉了你;火化完毕,我为了尽快回去照顾你病重的叔叔,急着把你姨妈留给你的遗书交给了你;还把你姨妈有一笔存款要捐的事也告诉了你。这一系列的言行,是不是可以说明我对你是毫无顾忌完全信赖的?至少可以说我把你当成一个通情达理、知恩图报有良心的年轻人。可是后来发生的事件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令我惊诧莫名,愤慨不已。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以你的学识、阅历、胆略、城府及认知能力,我一直不认为、也不相信这是你——一个淳朴善良、涉世未深的女孩所能做出的事。你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利令智昏,一时不辨是非曲直,误入歧途。为此,我深感惋惜。
考虑到你还年轻,一时考虑不周犯了错误,在所难免。只要能知错改错,咱们立刻就能偃旗息鼓,重归于好。你的人生路还长,望你不要再做对不起你姨妈、对不起儿子杨洋、对不起亲人的事。使你死去的姨母在天之灵得到安宁,活着的人不为你感到羞愧。再说作为长者,我实在不愿、也不忍看到你深陷泥淖不能自拔。一直以来我都想和你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好好聊聊,以沟通分歧,冰释前嫌,达成共识。但当时由于我老伴病重住院,危在旦夕,实在无暇顾及此事。现在你叔叔的病情基本稳定,我才有时间与心情和你谈谈。
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你姨妈一生虽病魔缠身,但性格耿直,精明睿智。你们亲戚里面谁对她好、对她孬,谁对她真心、谁对她假意,她心知肚明。她对自己的后事早都做了妥善的安排,自己的财产该给谁、给多少,早就胸有成竹。该给你的都给了,包括你的姐姐。你们姐妹实在不该再有非分之想,贪取不义之财。要知道“自作弊,不可逭”。要明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论这个官司打多久,要走多么艰难曲折的路,胜负是不言而喻的。
我知道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也许是对牛弹琴,枉费心机,但我还是愿意“弹”一“弹”。因为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管你能否幡然悔悟,迷途知返,作为长者,我尽到一份责任也就心安理得、仁至义尽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已届知命之年,应该有自己做人的底线,何去何从,均由你自己选择。
“君子坦荡荡”,我正义在胸,无私无畏。为了维护朋友的合法权益,为了完成对朋友的一句承诺,为了净化被铜臭污染的灵魂,为了社会的公平正义,为了国家法律的尊严与神圣,我愿意付出一切辛劳,无怨无悔。
将近一年的诉讼经历,感慨多多,收获多多。对于我,它无疑是一笔无价的精神财富,使我余生受益匪浅。在我愤懑的时刻,言语之间对你难免有所过激,希望你能理解。谢谢。
仍无回音。
看来她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现在就等着开庭审理了。
裴姐,7月2日下午5点左右我接到法院电话通知:下周四(7月9日)下午3点开庭,我立刻投入准备之中。
9日上午已做好动身准备。9点,忽然接到法院电话通知:因主审法官下午开会,原定开庭延迟。裴姐,我有耐心。
13天后(7月23日)法院打来电话:明天(24日)开庭。我默默祈祷不要再变;不一会法院又打来电话,说由于被告方律师出差,明天赶不回来,明天庭审取消,何时开庭等通知。裴姐,我能忍耐。为了等开庭,我放弃了几次文学采风活动。
裴姐,您生前曾说过要去贺芳玉诗妹家看看未能如愿,在等待通知间隙,我终于成行。7月27号我与她相约,去她家住了三天。一是代您探望,二是想和她一块去法院问问情况、顺便回来逛逛轻工市场,三是请她帮我改改稿子、编辑照片。
28号上午我们顶着烈日去法院咨询,完了再去购物。
法院离她家很远,坐公交要倒车。乘上公交车过了几站路,突然想起没带身份证(进法院必须验身份证),赶快下车回去取。这一来耽误了时间,必须乘地铁才能在11点之前赶到法院,于是我们走另一条线路,向法院进发。
乘上地铁没过几站路,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法院打来的:通知下周一(8月3号)上午9点开庭。我俩相视愕然,难道冥冥中神灵指引?
法院不用去了。地铁正报站名,正好到达我们要购物的地点“通化门”站。于是我俩立即下车,一路感慨,轻松逛街,买了需要的东西。
裴姐,您说巧不巧?妙不妙?要不是想起身份证忘了带,到法院进不了门办不成事多尴尬!回去取了身份证改乘地铁,恰好在快到我们要去购物的地点接到法院通知,这样法院可以不去了,又能逛商场,多好!
8月3日,是您去世一周年的前一天。几次通知开庭未遂,恰恰安排在您去世一周年之际,岂非天意?我已泪奔。是纪念?是祭奠?还是昭示公正?我莫名诧异!
8月3日我如期来到法庭,陪我来的是我的好友小赵。贺芳玉诗妹也如约到庭旁听。魏一友腿痛没能来,他通知了几位文友。法院管理较乱,通知我们在11法庭审理,但起了冲突,书记员只好另找地方。最后安排到29法庭才开始。这样一来诗友们找不到地方,而我又不能离开,只好作罢。
开庭伊始,被告律师就对司法鉴定文书有异议,要求重新鉴定,一听法官说鉴定得付费用,遂放弃。在辩论阶段被告方吹毛求疵,跳了许多滑稽可笑的问题,我们一一针锋相对,作了回答。最后法官要求双方三天内向法院提交《辩论词》,然后合议庭合议,再做出判决。
真是一场唇枪舌战的斗争。
裴姐,胜利在望。
裴姐,您的一生与汤药、诗词为伴,以汤药养身,以诗词滋魂。您用顽强的毅力与死神作战,创造了生命的奇迹(有医生断言,她若活到50岁是奇迹,活到60岁是奇迹中的奇迹,她活了整70岁)
;您用对诗词的酷爱书写了壮丽的人生,在中国诗歌史上也创造了人间奇迹。您真的实现了“钟神造化我留语,不负人间走一程”(见《太息集》62页“长嘘短叹歌”)的愿望。您这一生,不虚此行,值了!
愿您的孤魂安息。
裴智,生于1944年12月,卒于2015年8月4日,字一然,号循慧斋主,山东平原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曾任陕西诗词学会理事、秦风诗词学会副会长。有《啼笑集》、《太息集》、《奈何集》、《顾影集》及诗友题赠、唱和专集《九州雁书》出版,是陕西省当代第一位出版诗集的女诗人。
注:2014年9月29日上午,我参加完一个文学活动后,下午顺便去离退休管理处了解一些情况。刚刚坐稳,忽然接到靳律师从户县余下打来的电话,他说卧龙社区吴主任打电话告诉他裴东昕两口在社区闹事,几个主任招架不住,无法办公。他要我去社区看看是怎么回事。我随即打的去了社区,看见裴东昕(她没看见我)在第一个办公室坐着,周围好多人,已经不闹了。为了避免正面冲突,我走进第二个办公室。副主任说裴东昕要求社区给她的收养证上盖个章,证明她是裴智养女,社区没给盖,因此闹起来。我顺便把诉讼情况介绍给社区主任,主任很理解支持,对裴东昕“生不养,死不葬”,贪心不足的行为嗤之以鼻,随即把裴东昕拿来的两份公证书给我复印了一份。如果我那天不在西安,不知道裴东昕闹事,没有及时赶到,公证书复印件是拿不到手的。
2015.7.26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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