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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一束

端午一束

王中陵
端午端伍
先于怨妇领端阳,三百钢鞭早纳粮。
憎恨独夫如贼寇,岂能任尔祸炎黄。
复仇贵族藏经典,耻借枚乘掩旧伤。
听说伍涛重卷浪,郢都吓死楚怀王。

正能负能
吊屈穷词未息烟,有何鸟用问秋千。
龙孙还得文奴护,粽子承包爱国缠。
端午争如端伍好,负能窃笑正能篇。
吴兵攻入皇宫日,不认雄黄认铁鞭。

粽群主主群
善将洪水变奇珍,粽子龙舟合一群。
燕雀不知鸿鸪志,赵家惧内剔吴陈。
[]《陈涉世家》己从中学教材中删去。

车天启
端午节前有感
快意恩仇伍子胥,吴门悬目自捐躯。
钱塘江上舟何在?悲也千年人被愚。

庚子端午
长安市早半匆忙,粽子如堆艾叶香。
我欲花钱驱疫病,锦囊竟是假雄黄。

汪廷奎
端午怀屈原
蠢尔荆蛮腐未休,灵均文采独风流。
左徒难敌张仪舌,蹇士终遭嗣主尤。
乐毅被谗之魏国,东坡贬逐爱南陬。
楚怀客死郢都陷,何必汩罗将命投。

刘琼
端阳
时近端阳梅雨侵,惯看骚客泪沾襟。
滔滔千载汨罗水,不及梁家河水深。

再写庚子端阳
可怜重五雨凄凄,时疫未消猿鸟啼。
水火神州浑不见,关心犹在大洋西。

花事未休淫雨缠,世间五毒万千千。
儿童不识真禽兽,多把沐猴当楚贤。

廖国华
即日
决然去国忽投江,留得离骚唱楚腔。
怜子胡为能量负,不闻多难可兴邦?

无题
年年旗鼓动江皋,江水依然怒卷涛。
红绿场中观百态,几人带泪读离骚。

庚子端午三章
荒草离离梦泽深,猖狂披发独行吟。
蛾眉谣诼知多少,一问苍天解到今。

榴花吐处鼓锣喧,千古追思自有源。
但得楚怀遗脉在,哪朝能雪直臣冤。

年年旗鼓动江皋,江水依然怒卷涛。
红绿丛中观百态,几人带泪读离骚。

袁培根
庚子重五
往昔龙舟鼓震天,今时因疫不划船。
飞霞初起日沉陆,宿鸟迟回屋断烟。
月转寒光笼峡影,酒添愁状息琴弦。
诸多诗侣应多思,唱罢离骚唱哪篇。

丁建国
端午游仙四绝句
月升东海日沉西,建木轻登直若梯。
俯瞰齐州心怅怅,天神怎破世人迷。

云端举烛久徘徊,风荡吾怀不尽哀。
只羽飞飞空大志,潮流一背自成灾。

重午难闻角黍歌,为寻山鬼降山阿。
星移物换两千载,犹听悲声起汨罗。

伴疠谣曾满国中,但哀谶预竟成空。
颓然饮酒白云上,且洒雄黄杀毒虫。

崔铁军
重五日前夜二首
孤燈思往事,往事久塵蒙。
悲淚早已盡,餘情猶未終。
迷途失經緯,落日論窮通。
風雨瀟湘夜,吟魂似夢中。

家園在歧路,长夜有沉思。
道里多書記,廟堂無拾遺。
地攤難再擺,生計未能知。
大疫之年裏,蕭條万事悲。

高阳台•端午
天问何多,兰心孰纫,骚魂吟断长川。清浊谁论,苍波独照愁颜。芳菲九畹凋零尽,剩一腔、忠爱缠绵。立苍茫、泪洒荆都,身赴湘沅。
呜呼,谁料千年后,叹流风依旧,蹀躞秦欢。五月榴红,伴人歌舞琴弦。滔滔江水东流去,把幽怀,寄与云笺。更残杯,阅尽斜阳,拍遍雕栏。

胡文汉
端阳诘屈原
妄非朝政妄非君,会唱离骚便不群。
爱国本该能量正,因何天问惑臣民。

端午感怀
五月家家闻粽香,龙舟竞舞为谁忙?
千秋万姓偏怀屈,不见村民祭始皇。

端午写怀
众芳摇落忆兰荃,瞥眼熙熙物事迁。
不学合遭明主弃,多情难得美人怜。
年华未老心趋老,大路无偏脚踩偏。
正是端阳思屈子,骚魂呼起却茫然。

向喜英
庚子端午即至感赋
当年午日痛如何?屈子愤然投汨罗。
恨楚怀王昏且聩,忧吾故国跌而蹉。
彼抛人道兴龙道,民畏狼窝伴狗窝。
又至端阳妖祲涌,世间俱祷早降魔。

庚子五日杂咏
少思饱食盼端阳,今见龙舟多慨伤。
醒者已沉江底死,痴人还梦楚台狂。
封钳狠狠挥寒刃,开放牢牢护暗箱。
忍看九州妖眚肆,离骚未诵背先凉。

唐冬戈
端午
抱石沉江去不還,汨羅波湧夏風寒。
水龍争騖疑初化,山鬼獨吟羞耐看。
香草語當空大國,膏肓疾在老騷壇。
已知南子紅牆内,更得懷王一晌歡。

邓世广
端午抒感
诗中岁岁说端阳,底处河山是楚邦?
昔日恩仇余一笑,秦人亦弔汨罗江。

端午祭屈感赋
投江余事剩哀伤,千古今犹说断肠。
徒有九章悲郢破,盍留只眼看嬴亡。
汗青合与丹心热,姓字长随角黍香。
每叹愚氓曾噩噩,山呼万岁颂秦皇。

端午弔屈
几曾幻想做同窗,识取谀歌非楚腔。
俱信无钱难役鬼,胡云多故可兴邦。
酒中梦死人先阔,世外逃秦我不降。
若问平生未偿愿,也思试跳汨罗江。
[]湘籍小友李君,有别业在屈子祠畔,多次邀约一游,吾乃笑诺:“我会游泳,一定跳一次汨罗江。”

徐勇
端午
不见铁扉拴艾菖,又凭角黍证端阳。
江南水大龙舟快,蓟北瘟多草药香。
六亿黎民呻伏腊,一年世事听蜩螗。
焉能忍与此终古,再替灵均问楚王。

刘新民
书愤
世纪幽灵赫然现,黉门爪牙竞登场。
士林秀木除争快,普众真声灭近狂。
梁效阴魂游不散,红兵杀气又腾扬。
时逢端午灵均恨,古国更谁哀郢亡!

庚子端午二首
雨珠似泪不时倾,长恨青天难复明。
郁闷蛰居封纸笔,凝神闭目待雷鸣。

入眼江山无限恨,愿望日月化天平。
女神持剑终将出,一廓阴霾举世清。

端午再咏
一水千秋未息波,离骚哀郢永悲歌。
悠悠天地怆然涕,寒士心中念汨罗。

任雨读
端午有感
国有精魂道却孤,怀沙哀郢事何殊。
千秋纵去世无变,魂若归来犹异途。

端午感怀
榴花红胜血,落日照危栏。
一水魂消散,千江舟竞欢。
赤怀哀郢郡,青史溺儒冠。
慨叹人间路,迄今深睡鼾。


佳节逢重五,风和丽日欢。
榴花红照眼,角黍碧堆盘。
分枣童儿闹,消闲杏子酸。
市声喧沸处,谁记楚江寒。


重五歌当哭,千秋汨水寒。
赤怀怜楚子,青史溺儒冠。
一死魂消散,众生梦竞鼾。
且看江渚上,竖子赛舟欢。

袁文庆
端阳三首
溪江涕泪多,孝节恸曹娥。
万籁悲寥廓,云随雁影过。

韶关空白头,革裹大江流。
他国萋萋草,难消楚客愁。

楚辞留万古,殉国一诗魂。
自读怀沙后,乡愁不足论。

郭业大
庚子端午(时在旧金山)
龙舟大鼓击端阳,客梦悠悠入楚乡。
万里疫情风记恨,千家角粽味飘香。
艾符恭佩尊民俗,蒲酒轻斟饮国殇。
道是滔滔洪水里,惊魂无处诵骚章。

李仲兰
喝火令•吊屈原
岁月还如故,王朝又鼎新。惯看兴替患来频。难挽汨罗惊浪,无意逐红尘。     热闹龙舟赛,悲忧屈子魂。可怜天下老臣民。不必投江,不必恋昏君。不必仰天追问,何处可逃秦。

牟广丰
庚子端午
屈子怀才沉汨罗,楚王台榭照婆娑。
酒池迷醉肉林舞,荒野流离云梦泽。
山鬼恸哭哀草木,湘君染疫放悲歌。
龙舟倾覆何人问?千载冤情无处说!

杨耀华
近端午有感
香草何堪挽陆沉,无情最是美人心。
当时妄议投江去,后有哀荣弔到今。

庚子端午
江滨棹鼓又忙忙,妄议人留粽子香。
试问当今凭吊者,几多敢说楚怀王?

严美群
庚子端阳有感
节至端阳雨水多,神州溃泽泪成河。
可怜浊世人麻木,沉醉升平唱颂歌。

郭冬平
水调歌头•重五祭
又遇重五祭,无语问湘罗。荷风牢落,梅雨衰涕愧蹉跎。美子万行遗韵,宗伯千章绝笔,浩叹赴沧波。徒有雌雄剑,久病奈之何?

恨浊世,身如寄,洒滂沱。天穷高义,漫道大野叹嵯峨。星汉招魂屈子,神鬼失迷贾傅,谗嫉尔其多。聊且抱真去,定约楚江歌。

谢瑞生
屈原与昏君
昏君必死楚云收,南下秦师壮志酬。
天问何须千古跳,汨罗大笑不停流。

吴雁程
庚子端阳吟叹小辑
一江云水滔滔下,乍雨乍晴天未开。
船鼓声声传楚韵,难驱五毒百年灾。

朱明夕晦蝉何急,端午今年夏至迟。
新市荔香谁顾指,难逃炙烤汗淋漓。

赞歌高处楚心酸,抱石沉江汨水寒。
今日大夫何处觅,粽球唯谒一神坛。

雨暴飚狂浊水漫,戴坡红紫尽凋残。
风光不再灾重叠,哀郢楚声何处弹。

谁知庚子多灾疫,得胜徽声出紫坛。
隔岸又传船鼓响,天公何日赐平安。

波涛
海翻银浪遏云天,裂岸排空向石溅。
为有不平长怒吼,楚辞应上打渔船。

寄远
苏州一别几春秋,海角天涯叹白头。
又是荔红咸粽熟,姜茶依旧暖心头。

五月节
边城庚子息船鼓,唯见江河空自流。
闹市地摊吁艾草,猎归渔子摆新鱿。
居洼每恐初三水,囊涩难包肉粽球。
幸有荔枝元八两,港边祭祀作珍馐。

李丰晁
端午随笔
也无特别过端阳,唯愿平时得健康。
不问汨罗江旧事,书生坐看水流长。

徐中秋
浣溪沙•吊屈原
浊世难容能奈何?怀沙一曲付清波。空将高洁托新荷。  便有真诗明志向,从无巧舌弄莺歌。殷忧泪比汨罗多。

嵇发根
端午日愁梅雨
日夜倾盆天漏水,蛟河龙海怒涛和。
浅禾易没仓廪谷,高树更吟云上歌。
大厦成林游梦境,孤舟挽澜出妖魔。
沪宁尚且超危险,山峡岂安江李蹉?

蒋荫焱
庚子端午
蒲剑何能制毒邪,涉江哀郢断肠花。
伤悲屈子歌当哭,昏聩怀王骄且奢。
疫播世难消瘴雾,洪吞民已作鱼虾。
犀牛灰与天鹅黑,但听军声杂楚些。

曹谦
端午感怀
年年萧鼓响江皋,两两龙舟逐怒涛。
我有蒲觞能自在,谁抛角黍祀清高。
秦人灭楚元无策,屈子沽名竟递刀。
不信汨罗归静好,毒豚满腹是牢骚。

程建生
端午五首
悬蒲挂艾过端阳,故纸翻来更觉凉。
国事惟知行贿赂,秦宫囚老楚怀王。

入夏出梅虫豸横,玉山娄水了残生。
国中不辨康和乐,最怕端阳听此声。

恶日端阳身自闲,蛇虫疬疫使人烦。
悬蒲本是旧风俗,食黍谁知为屈原。

一临是日满屏诗,我亦聊充词客思。
汨水怀沙千载下,几人敢去赴汤池。

楚廷龃龉妒才高,敢赴汨罗堪可嘲。
何惜昂藏三尺剑,东联六国锁函崤。

邓杰
端午读楚辞渔父续貂一首
骊歌辞屈子,弃棹隐松峦。
近岁时闻虎,青蝇矢点箪。
梦浮上林苑,鹿指紫金坛。
九泽沧浪浊,如何濯楚冠?

高雷
庚子岁端阳节有感
心仪屈子新添粽,千古端阳百姓尊。
诗品高深悬日际,汨罗隐忍诀臣痕。
从来佞宦终归佞,到底昏君不认昏。
留得伍员狂鞭在,敢叫恶类识惊魂。

李镕铮
端阳读袁梦蝶《屈原不够正能量》
抱石沉江黎庶荣,妄非朝政不虔诚。
大夫负量无讴楚,爱国忠臣须赞声。

黄心培
探春慢•诗人节
    飞语生疑,信谗齌怒,昏君刚愎难数。竖子钻营,孤忠遭逐,那管强秦似虎?烽火频燃际,楚宫内、依然歌舞。蹈江谁识湘累?壮怀慷慨千古!
    尝罢清香角黍,能有几後昆,真解端午?左道无情,诗人有节,正气永存中土!代起风骚客,报国意、皆由灵府。不尽追思,且凭心曲倾吐!

高知贤
庚子端午杂咏(三选一)
河水条条静不流,唯于屏幕见龙舟。
端阳未有鼓锣响,祸世疫情何日休?

舒崇
今日还原为诗人
其实兴亡不怪天,朝秦暮楚尽成烟。
缺沟通致误廷议,用祭粽来嗟逝川。
诗赋吊伤多老套,商家炒节少奇篇。
可怜人性无进步,历史循环年复年。

辛焕堃
写在五月初六
凭吊屈原心惫倦,端阳已过我无诗。
今来古往谁传道,天问千年请答之!

刘中庆(听雪)
满江红•庚子端午即雨
端午凭栏,正天气、风雨晦明。听一派、杜鹃啼彻,犹是鸡鸣。黯黯春瘟犹作祟,滔滔汉水复横行。是何年、撞折不周山,天欲崩。
深宫里,推玉枰;沧溟外,荡雷霆。问几人沉醉,谁个清醒。赵炅终违金匮约,楚怀须赴武关盟。料秋高气爽好围观,降赤旌。


联:
胡文汉
端午感怀
斯时角粽香飘,哀痛者稀,我来倚树吟天问;
端午龙舟水涨,欢呼客众,谁复登台唱国殇?

程建学
庚子端午怀屈原联
放眼全球,望群雄并立,去短融长,竞光明,驰坦道。守缺抱残谁向隅;
生公今世,对四面楚歌,醉生梦死,昧大势,逆潮流。回天乏力再沉江。





每逢端午纪念谁?
安立志

屈原(平)与伍员(子胥),同样是楚国人,同样为昏君佞臣所害,结局是如此不同,一个行吟泽畔,投江而死,一个助吴败楚,鞭尸复仇;一个是龙舟香粽,万众追思,一个香火稀疏,千秋冷落。前年端午节,我填了一首《苏武慢》,以表达积郁和不解,其中有句:“泽畔行吟,汨罗投水,单剩九章追念。唯申胥义勇,协吴伐楚,莠兰明辨。……亡楚空悲,灭吴成谶,圣主永光金殿。”
    客观地说,屈原(约前340-约前278)并不是一个昧于文赋的书呆子,《史记》称其“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而且“博闻强志(记),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应当不乏从政之具。屈原政治上的挫败,缘于两起事件,一起是被动的,屈原受命起草宪令,上官大夫靳尚妒而进谗,昏愦的楚怀王竟怒而疏之。一起是主动的,秦楚通婚,欲举行峰会,屈原提醒楚王,秦国是“虎狼之地”,不可轻入,得罪了令尹子兰,被顷襄王放逐于江南。屈原生活在战国末期,正值秦一统中国的前夜,贵族出身的屈原,忠君之志可嘉,爱国之情可疑。在《史记》中其事迹十分有限,一是劝楚王杀张仪,一是谏楚王毋入秦。除此之外,史书留下的多是其作品介绍。
    从今天的观点看,屈原的爱国主义确有可议之处。古代中国尚无现代国家之观念,有的只是概念模糊的“华夏”“禹境”“九州”“中土”“天下”之称谓。分封制下,虽然也是列国林立,然而,斯时之“國”,义近“区域”,不过王侯之封地。因此,屈原所爱,不过“家国”、“君国”而已。由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种“君国不分”、“君国一体”的“国家观”,梁启超先生曾一语道破其实质,“今我中国国土云者,一家之私产也;国际(即交涉事件)云者,一家之私事也;国难云者,一家之私祸也;国耻云者,一家之私辱也。”(《论近世国民竞争之大势及中国前途》)在那种情况下,爱国即为爱君,爱君就是爱国,屈原念念不忘“存君兴国”,将国家前途、社稷命运系于楚怀王一人之身,君在则国在,君亡则国亡。对于这样一个忠奸不分,刚愎自用,以致“兵挫地削,亡其六郡”的庸主,竟然充满无尽的肓爱与愚忠。在“君国”危亡之秋,屈原虽遭流放,并不意味着他不能采取行动以救亡图存,然而,他却一味孤芳自赏,牢骚满腹,无所作为,楚王被骗入秦,客死敌国,他竟心灰意冷,投江自尽。在冗长艰涩的《离骚》中,充满了絮絮叨叨,琐琐碎碎的自恋与牢骚,“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只把自己当作“幽兰”、“申椒”,却把他人当作“萧艾”与“粪壤”。离骚者,牢骚也。太史公称,“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怨自何来呢?“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一旦牢骚达到“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离骚》)这爱国也就可疑了。对屈原“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行为,太史公也不认同,“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
    同样是楚国人,春秋时的伍子胥(?-前484年),比屈原早二百多年,但在政治上,则是另一种类型。楚平王宠信奸佞,暴淫无道,弃子夺妻,惨害臣僚。历代圣贤告诉人们,对于此种情况可以有两种选择,一是逃避,“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论语·公冶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移民去也!更何况大难临头?一是除掉。在圣人的逻辑中,除掉暴君并不等于反叛,“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孟子·梁惠王下》)在这点上,伍员比屈原明智,在楚平王的白色恐怖之下,他投宋、奔郑、事吴,协助吴王阖闾西破强楚,北威齐晋,南服越人,终于崛起。有学者称,伍子胥的政治生涯,用两个字可以概括——复仇。这样的概括显然不够客观与理性。据《史记》载,伍子胥攻破郢都,“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接下来,只有“然后已”三字,并不似《东周列国志》所渲染,“郢都城中,几近兽群而禽聚矣”。为报父仇,鞭尸三百,有些过分,司马迁这样认为,“弃小义,雪大耻,名垂于后世,悲夫!”
    伍子胥的出走,对其母国——楚国而言,当然谈不上什么爱国。当母国也只是“君国”且国君暴虐无道之际,一般地提及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没有意义,顾炎武是将“亡国”与“亡天下”分开论述的,明确指出,“保国者, 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 保天下者, 匹夫之贱, 与有责焉耳。”(《日知录·正始》)在当时的背景之下,张养浩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山坡羊·潼关怀古》)更接近历史的真实。伍子胥的时代,不仅“春秋无义战”,而且“春秋无义国”。“家国”、“君国”,林林总总,都不过是野心家的“猎物”,懦弱者的“口食”。于是就有了连续数百年的合纵连横,尔虞我诈,文争武斗,掠夺攻伐,以致于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梁启超将“国家”与“国民”两个概念进行了严格的区分,“国家者,以国为一家私产之称也。”“国民者,以国为人民公产之称也。”(《论近世国民竞争之大势及中国前途》)如此之国,爱之何益?
“君国”、“家国”之不堪,并不意味着要否定某些个人在历史进程中的正面作用。伍子胥没留下什么诗赋,其军事著作也已散佚。然而,他作为一位卓越的政治家、军事家、战略家的成就,向为后人所景仰。伍子胥不同于朝秦暮楚,纵横捭阖的战国政客,反而对其所在国倾注了全部挚爱与智慧。他以其居安思危、高瞻远瞩的政治智慧,深刻洞察来自越国的潜在危机。惜乎夫差听信谗言,对外穷兵黩武,对内残害忠良,曾为吴国强盛作出巨大贡献的伍子胥,竟被夫差赐死。他留下“抉吾眼悬吴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之遗言,触怒吴王,其尸被抛入江中,不想,竟一语成谶,不过十年,越军灭吴。
我无意介入江浙、两湖关于端午节的争端,江浙一带为纪念伍子胥,供奉“涛神”与“伍君”,每年五月五日也是龙舟艟艟,端午竞渡,据说同样有史可征。文化上多元并包应是常态,这是否应视为我国端午节文化之一枝?

屈原可能在历史上并不存在
冯老尸

问:历史学界有一个很有趣的话题,就是说我们从小就知道的那个楚国诗人屈原,有可能在历史上其实并不存在。 答:对。这个论点不是你的发明,也不是我的发明,而是在历史学界都知道的事情,虽然至今仍然存在广泛争议,但多数主流的历史学家倾向于认为,从现有史料来看,屈原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说到这里,我重复一次,这个看法不是你我的发明,而是早就有之,我们只不过作为桥梁,把这个有趣的事,告诉读者,有许多历史爱好者还不知道这个事,这是非常有趣的。
问:最早是谁质疑屈原的存在? 答:也许不是最早,但清末民初的大学者廖季平提出对屈原的质疑,他指出,屈原的生平事迹,主要出自《史记》中的《屈原贾生列传》,而在《吕氏春秋》、《战国策》等重要典籍里面,根本没有屈原这个人。也就是说,依照战国时期的典籍,屈原查无此人,楚国本国的典籍,也没有与屈原相关的记载,再者,在西汉以前的所有典籍和一切史料当中,都没有出现过“屈原”这个名字,屈原这个人,是在《屈原贾生列传》中,突然横空出世的。
问:出自司马迁《史记》中的《屈原贾生列传》,难道没有公信力吗?为何遭受质疑? 答:史学有一个基本原则,叫做“孤证不立”,就是说屈原只出现在《屈原贾生列传》,其他所有同期或者更早的史料都不存在这个人,于是疑问就产生了,而更要命的是,史学界都知道,《屈原贾生列传》有诸多矛盾和不合理之处,其公信力并不高,举个简单的例子,《屈原贾生列传》里有 “至孝昭时,列为九卿”一语,要知道“孝昭”这个帝王谥号是司马迁死了之后,才在世上产生的事物,司马迁不可能预知自己死后的事情,所以很显然,有人在司马迁死后,对《屈原贾生列传》进行了改写、编辑和篡改,甚至可以是全盘捏造。
司马迁(前145年或前135年-不可考),西汉史学家,元封三年(前108)任太史令,继承父业,著述历史。他以其“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识创作了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史记》(原名《太史公书》)。被公认为是中国史书的典范,该书记载了从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期,到汉武帝元狩元年,长达3000多年的历史,是“二十四史”之首,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问:还有没有人同意廖季平的看法? 答:有。民国时期的大学者胡适,也说,《史记》不可靠,《屈原贾生列传》尤其不可靠。胡适还说过:“屈原是谁?这个问题是没有人发过问的。我现在不但要问屈原是什么人,并且要问屈原这个人究竟有没有?”
胡适(1891年12月17日-1962年2月24日),民国著名学者,提倡“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的治学方法。以倡导“白话文”、领导新文化运动闻名于世
问: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论据? 答:有。我们知道,屈原是战国时代的人,但是我们从屈原留下的诸多诗词看来,屈原是一个理想的忠臣,可是我们要知道,战国时代的君臣价值观是“邦无定交,士无定主”,也就是说,在战国时代,是没有屈原诗词里的那种忠臣思想的,儒家文化里的忠臣思想,是远在后世才逐渐产生的,因此,屈原的忠臣形象,与他所生活的时代,是严重不相符的,这就相当于打个比方说,屈原这个人从小苦读,考科举出人头地,是一样的荒唐,因为在战国时代,根本不存在科举,同样,战国时代也不存在屈原诗词里面的那种忠臣思想,所以,以廖季平、胡适为代表的质疑者,普遍认为,屈原有可能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而他的诗词,有可能是后世人写的,然后强加在屈原这个虚构人物的头上。问题是,天网恢恢,作伪做得再真,都难免会有破绽,日久天长,总有露馅的时候。
问:还有最为离奇的,是屈原与端午节的故事,端午节到底与屈原有没有关系? 答:没有关系。非常清楚。据闻一多在《端午考》里面考证,早在屈原投江之前,吴越(华东地区)一带早就有端午节存在,说端午节是为了纪念屈原,这个与现存的史料,是不相符的,目前已经没有疑问,先有端午节,再有屈原,更准确地说,是先有端午节,再有屈原的传说,因为屈原这个人存不存在,是个大大的问号。



闻一多(1899年11月24日-1946年7月15日),新月派代表诗人和学者,闻一多在《端午考》中,以翔实的史料考证端午节是起源于古代南方吴越民族图腾祭祀活动,古代的越民族以龙为图腾,为了表示自己是“龙种”身份,他们不仅有断发文身的风俗,而且在每年农历五月初五这天,会举行一次盛大的图腾祭,在时间上早于屈原
问:民间传说,屈原在汨罗江自尽之后,汨罗人民为了防止屈原的尸体被鱼吃掉,包了许多的粽子,投入江中喂鱼,这个故事可信度有多高? 答:非常低。很简单,为什么要包粽子?直接把糯米饭倒进江中,不是更省事吗?你不是要鱼不吃屈原吗?不是应该争分夺秒吗?直接把糯米饭倒进江中,不是比你包粽子更省时间吗?多此一举。不合理。逻辑不通。
问:而且还用绳子把粽子包起来,包得严实,鱼咬不咬得开绳子,都是个问题。 答:对。鱼能不能把草绳咬开?对于鱼来说,咬开草绳费不费劲?放弃粽子、直接吃屈原的尸体,对于鱼来说,是不是更省事?
问:如果“包粽子投江”的民间传说成立的话,可以说,汨罗人民,还挺笨的。 答:正是。而更可笑的是,我们都知道,鱼是繁殖不尽的,你包粽子喂鱼、保护屈原的尸体,难道你每天都包粽子投江?天天坚持?日日月月年年,世世代代一直投下去?投到哪天才是尽头?你用粽子养肥了鱼,鱼生鱼,越生越多,你的粽子也越包越多,汨罗人民,你难道连这一点智力都没有? 问:汨罗人民智商堪忧。难怪屈原要“忧国忧民”了。 答:古代无聊文人所编造的民间故事、民间传说,基本上都是不可信的。 问:如果说屈原不存在,那么司马迁为什么会写《屈原贾生列传》? 答:目前主流历史学家认为,很有可能是因为司马迁为了发泄自己的不得志,将自己的苦闷,通过一个虚构的人物来承载,而后世人所读到的以《离骚》为代表的“屈原诗作”,很有可能就是后世文人不断创作,并赋予到屈原这个虚构人物的身上,说到最后,我要重申一点,这个不是我的研究成果,这个问题在历史学界早已人人皆知,我只不过在这里与大家分享,让大家知道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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