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唐風 犬落水

王中陵

紐約唐風
犬落水
南宋洪迈名著《容斋随笔》记有一趣: "予甫十岁,乘舟过衢州白沙渡,见岸上酒家壁间题有二诗。一曰《犬落水》，一曰《油污衣》。犬诗太俗不足传之,独后首油诗殊有理致,诗云:
一点清油污白衣，斑斑驳驳使人疑。
纵使洗遍千江水，争似当初未染时？
时甚爱其语,今六十载矣,尚历历不忘,漫誌于此。"

近年随着传统的复兴,许多古迹都在修葺与重建,白沙渡酒家听说也在原址大兴土木。故有文人雅士突发奇想：既然复古,何不复它个古风正道，原汁原味? 说白了就是意欲重现诗壁,再刻昔日之原诗二题。然问题也来了,右壁《油污衣》得以保存下来,  左壁《犬落水》却湮灭失传了。怎办? 这事难不倒聪明的现代人，原作既不可得,那就退而求其次, 命题征诗吧!  好在现时网络发达, 诗人又泛滥, 立征可得矣。

听了这则征讯，恕不喜凑热闹和无病呻吟的我, 也顿生好奇之心而有跃跃欲试之举。可是要接近原作，为古壁补缺，也不容易。首先要考虑的因素有三:
1.白沙渡地处水陆驿路交通要道，舟车行人必多。酒家书此是为吸引眼球,招徕过客; 还是展示风雅,宣扬教化?
2. 洪氏童蒙时即目之景，古稀之年尚能历历在目,可知印象之深。然『犬诗』因太俗而不予录之以传后人, 这俗在哪里,用什么标准,如何去衡量呢 ?
3. 现在若欲补之,如果不俗太雅,则脱离原作而显得太假; 如果不雅太俗,则难以上壁示人, 实在难以操作也! 余几经构想反复权衡, 试拟了拙诗二首,力图以半雅半俗应对。未知哪一首更接近当时原作, 或者两首都不沾边 ?

其一
察色观颜事主殷 , 也曾仗势遍欺邻。
今朝失足才知道 , 吠叫无人把手伸。

其二
早春已到发情期 , 怎奈双雄逐一雌。
桥上火拼无退路 , 水中亡命欲逃时。

呵呵，这后首感觉倒有点象洪迈所言的「太俗不足传」。然现实生活中却也偶尔可见，别说畜牲，人又何尝不是？有时还是才识之士呢！俄国普希金,世界级大诗人。 听说当年正是为了宣誓对美貌而轻佻的娜塔丽娅拥有主权，便答应情敌丹特士的决斗挑战,最终败在对手「战斗民族中的西门庆」剑下。其结局, 当然比「犬落水」悲壮哦!

扯远了！活跃气氛，放松放松!  [呲牙][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