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赏析:邓世广 金缕曲

王中陵

邓世广  
金缕曲•乡思•一九七八年
未学追风技，踏嚣尘、跟头趔趄，雾中云里。迢递关山遮望眼，瀚海萍踪如寄。枌梓远、登楼凝睇。便是先天曾获罪，对龙沙宁洒书生涕！留去语①，潇湘意②。  八千里路谁知己？月华圆、思潮澎湃，客心难已。谈笑常扪肝胆在，敢说谗谀卑鄙。也吞吐、胸中豪气。佯作疏狂留醉眼，看杯中春色微波起。何处觅，洛阳纸。
注：（1）清•林则徐联云：“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2）唐•柳宗元《酬曹侍御》：“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苹花不自由。”

杨波赏析:
千载以降，犯“乡思病”者数不胜数，以此为题材的诗词更是不胜枚举，先生于一九七八年所作的这阕《金缕曲》却并不会湮没于思乡的文字中。起笔“未学”或有两解，一是“欲学”，恨不能如列子一般“御风而行”。一是不欲学追随前人的风气，而我行我素。当然学腾云驾雾终是奢望，现实是“关山难越”，自己萍踪万里，漂泊在异乡，对故乡的思念，也只能寄托在登楼的凝望之中了。接下来数句中用典颇为灵活，“先天获罪”当指血统论之悖谬，先生或深受其害。“龙沙”一词应指新疆之瀚海，“宁洒”二字，颇见旷达超迈之情。上阕结句化用可谓了无痕迹，一个“不自由”，将思乡之情抒发得含蓄深沉。
下阕换头处劈空一问，便教人不禁想起岳武穆的《满江红》。八千里路，想来只有云、月相伴了，心湖的思乡之潮焉得不澎湃？但先生彼时正值壮年，豪情满怀，对于劫后家国，一则敢于披肝沥胆，直指谗佞；一则亦怀着希冀，看“春风吹度玉门关”。结句“何处觅，洛阳纸”用左思“洛阳纸贵”的典故，也是青壮年时“胸中豪气”的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