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恩健赵老《灵响居诗文自选集》付梓后作促句诗六十韵奉贺 中天, 香山

王中陵

赵老《灵响居诗文自选集》付梓后作促句诗六十韵奉贺                                 
九八高龄自选编，芸斋斟酌月中天，为筛骊珠未肯眠。
甘苦辛劳远朋戚，冷雨敲窗夜寂寂，老骥耄龄犹伏枥。
博搜囊帙辨妍媸，取其优长精掇之，捋髯诚著日孜孜。
并州一剪三馀一，诗滤陈醁文梳櫛，明晰性灵明协律。
间观遗稿香山曾，庐陵贴壁随园矜，灵响三稿犹广征

诗史期颐几曾有？自选精华几老叟？灵响鼓山绕星斗。
牡丹芍药人所珍，何若闽山拔节筠，白傅樊川贵葆真。
叹老嗟卑风骚悖，性情面目恒志赉，清超俊逸尚友爱。
力求通变力增华，为起今雄为世嘉，撒向神州一绮霞。
唐贤读破三千纸，轻灵句法求诚美，落想新奇风人旨。
一拳捶碎黄鹤楼，剪碎白云上天游，反常有道千年猷。

蘭气芸香细捃拾，编柳截蒲裒成集，老蚌明珠灿熠熠。
老蚌明珠世无双，璀璨有声郢人腔，群伦唱和月涌江。
江月千山日初上，鱼乐洄游水深广，林茂鸟翔出草莽。
后学踵步劳楬橥，逢山凿洞扶轻舆，受困涸鮒导沮洳。
有志兰台漫磨砺，诗文书法堂奥艺，岂有精研不开济。

高唱入云一禅笻，南天椽笔摩天松，当年矰创今屠龙。
独坐弹琴复长啸，禅灯明月来相照，自是颐养林泉钓。
门墙忝列葵花情，不辱师命耙耨耕，岂敢璋獐丧真诚。
恭值良辰喜剞劂，愧生诗拙慄拜谒，允表丹心悃愊竭。
2014年6月初稿于檀香山，8月修改于福州城北中央公园

王中陵

《灵响居诗文自选集》校读后   
姚恩健
得幸参与《灵响居诗文自选集》首校，作为第一读者，睹秘探幽，如湌六气，如饮沆瀣，良多教益，亦良多感悟。趁异邦逭暑之暇，随笔千言，奉馈同好。
赵老自九十五岁始，渐觉精力不济，老病缠身，遂封笔静养。2013年秋，诸生于定光塔设宴恭贺九十七华诞，建议选编“精华本”寿世，翘望甚殷。盖赵老著述繁富，诸多版本不再重版，书肆难觅其一，且初学者研读难明方向，难吮精髓。赵老欣然应允。遂迁赁新址，闭门谢客，巡籤翻篋，博搜精掇，取其优长者，自裒成集，以有今日眼前之芸编典籍。此诚盛事，众人莫不雀忭欣喜者！
“自选集”分类、分篇，内含：诗词、论文、诗话，约三十万言，不及原著之四分之一，可谓精矣！余校对、雒诵一过，如游名山之畅快，如赏美玉之怡悦，恂恂然谨谨然敬佩赵老以九十八高龄独自（！）伏案剪辑，何等不易！因想起白香山《与元九书》所陈自选诗集之艰难。其书云：“凡人为文，私于自是，不忍于割截，或失于繁多，其间妍媸益又自惑。”“今铨次之间，未能删去。”然则，如何去私格非，“编而次之”也耶？白香山之法是：“必待交友有公鉴无姑息者讨论而削夺之，然后繁简当否得其中矣。”以是之故，挥毫奉简，嘱托元稹“为我编集斯文，略之可也。”
其时自元和三年（808）拜左拾遗至元和十年（815）计七年，时甫四十三岁，年少赵老半个世纪有馀，得诗八百首，却挑选、删削艰难如是，况乎近百耆儒赵老？赵老一生创作诗词仅三千馀首，创作数量若按年间比例相较，不及白香山；若从独自“割截”“削夺”“编而次之”而言，赵老“并刀一剪三馀一”，可谓“精”矣！
唯其之精也，可见其“不自惑”之匠心；惟其匠心也，可见其“不私于自是”之匠工。以其精心、精工，故其诗也，各个时期之风格明晰、鹄的豁然；而其创作方法诸如“立意”“取象”“移情”“著辞”等尤能突显其审美情趣与艺术成就，一目了然，为初学者长照禅灯，指点津梁，诚不可多得之精华本。而其文也，可见“割截”之气魄与鸿儒气象。赵老善诗亦善文。除撰有自传体长篇小说《南冠思》（未刊）外，尚写有二十多万字“序跋”“随笔”“杂俎”：是次悉数砍削；其砍削之力，远胜金圣叹拦腰砍《三国志》！且所选论文，特加意芟繁剪芜，文简理周，突出创作艺术与继承发展理论之阐述，以为后学者楬橥标示“正”“变”之道，相续相禅，踵事增华。即便其诗话也，亦披沙拣金，扬弃老生常谈，保留诗艺书法论题独备、慧眼独具之导向性、前瞻性部分。其中最堪珍贵者，乃抢救八闽骚坛自“五四运动”以来鲜为人知之百年韵事、人事及诗史，尤富史学价值。倘非赵老精心留墨，克尽诗家、史学家之责任而任其淹没史尘，真不知遗憾几何！
余校诵之馀，感慨系之，联想白香山“铨次”之困躓，二者固不宜比拟，兹仅借以说明：赵老处高龄而精明不减，独自选编而精华毕存，何等不易乃尔！不必详叨以往鸿篇巨著种种，即今近百高龄所独自裒辑之《灵响居诗文自选集》亦必将享誉千秋。正如蔡厚示教授序《左海吟墨》云：“余固知百世之后，丈之声誉将愈远而愈隆也！”。
2014-6-28写于檀香山，9月修改于福州城北中央公园紫薇轩